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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般,喫力地透着氣,眼前一陣陣發着黑,卻勉強說:“我不相信阿姨是這樣的人,不相信,你怎麼說我都不相信。”
“隨你。”芳菲就兩個字。
她什麼時候起身離去的我不知道,我坐的地方靠近門診樓,來來往往都是人,不遠處的注射室傳來小孩子的啼哭聲……這麼熱鬧,我卻像是站在荒原裏一樣,從裏到外地顫抖,如果來之前我還對這份姊妹情義存有幻想,那麼此刻徹底幻滅了,天地間彷彿就剩了我一人,獨自憑弔,獨自哀慟,而全世界已劇終。
生活是場可恥的欺騙,不記得是誰說過這話。我惟願在這冰冷的世界消失,從肉體到靈魂,毫無痕跡地消失。對這世界我已經沒有什麼留戀。
所以,此刻我連眼淚都沒有了,這樣也好。我扶着椅背想站起身,可是雙腿像是失去了知覺似的,無法挪動半分。我佝僂着身子,很痛苦地蜷縮成一團,胸口都貼到了膝蓋。也許是因爲疼痛,也許是因爲無力,我並不是很清楚。
我慢慢有些絕望,想喊下路過的人幫下忙,扶我起來。可就在我抬頭的剎那,我看到門診樓前面的樟樹下站了個人,一身黑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整張臉包裹得嚴嚴實實,他的身子看上去很單薄,因爲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柺杖。
待我想看得更仔細些,他已經轉身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蹣跚而去。他不轉身還好,一轉身,我幾乎叫出聲。
那個背影,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中。我不會不認得!
我不顧一切地站起來拔腿追過去,幾乎跌倒,可是醫院大門車輛和人流進進出出,無數的背影重疊,我再也看不到他……
兩天後的下午,程雪茹醒來了片刻,認出了我,顫顫抖抖吐出一句“對不起”後,就閉上了眼睛,再無聲息。她瀕死想見我一面,不過是想跟我說聲“對不起”。其實她弄錯了,我並不恨她,因爲我從來也沒有在她身上寄予過希望,所以她真的不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