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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簡單而冷清,莫家只有沈端端出席了葬禮,然後就是些過去弄堂裏的老鄰居,其它親戚也零零星星地來了幾個,我都不認得。我和芳菲作爲程雪茹女士的兩個女兒,一個捧遺像,一個捧骨灰,還算是比較體面地安葬了她。
下山返程的時候,我坐上費雨橋派的車,芳菲跟沈端端上了莫家的車,但不是坐的同一輛。整個葬禮芳菲跟沈端端沒有說過一句話,沈端端見到我倒是很客氣地點了下頭,我不記得我有沒有回應她。
“很冷吧?”上了車,婷婷體貼地將一條厚厚的羊毛披肩裹在我身上,“哥剛打電話過來,他在家裏等你。”
我含糊地嗯了聲,靠着車窗不說話。
費雨橋也真做得出來,他藉口有重要公務沒有陪我出席葬禮,只派祕書送了個花籃到靈堂。我並不意外也不責怨,結婚兩年多,這個人的冷酷決然我也不是才瞭解。我曾經聽到過一個有關他的八卦,真實性無從考究,說的是費雨橋大學時曾經交往過一個女友,好像是他的學姐,比他大好幾歲,兩人在一起起碼也有三四年,後來女方不知道什麼事得罪了他,費雨橋斷然提出分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但女方一直深愛費雨橋,苦等數年無果,不惜以死相逼,不想這招對他完全不管用,女方服毒自殺入院,他連看都沒去看一眼,只派人送了個花籃了事。對自己情投意合過的女友都尚且如此,我就不期望他對其它人比如程雪茹能有多慷慨了。這會兒我也沒工夫跟他計較,我的手揣在大衣口袋裏,手心捏得緊緊的,因爲就在方纔下山的時候,有個戴着墨鏡的年輕人從我身邊走過時突然塞給我一張紙條,我相信沒有其它人看到,因爲那人速度極快,我甚至都沒看清他的臉,他就隨莫家的人上了車。
我本能地將紙條揣進口袋,緊張得發抖。所以上了車婷婷不僅給我裹上披肩,還要司機將暖氣開到最大,她以爲我冷。當着婷婷,我自然不能看那張紙條,顯得坐立不安,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婷婷關切地問:“嫂子,你不舒服嗎?”
“沒事,就是有些累,這兩天沒怎麼睡。”我掩飾道,想了想又說,“我,我想上洗手間。”婷婷馬上吩咐司機,“張師傅,麻煩你進市區後選個有洗手間的地方停下。”
“好的。”張師傅很周到,選了家酒店門口停下。婷婷執意要陪同我一起進去,但我沒讓她進洗手間,要她在門口等着。我自己進去後選了個角落裏,迫不及待地掏出紙條,攤開一看,頓時激動異常,上面只有很潦草的一句話:今晚八點,奧斯汀會所。
檀林公館是費雨橋的祖業,我們回上海後就住這裏。宅子很大,婚後費雨橋花巨資重新整修了一番,作爲他在上海的固定住所。而婚前他購置的芷園已經被他轉手賣給了他的一個朋友,是個歸國華僑,事先他出於尊重還是徵求了我的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呢?那是他的房產,怎麼處理是他的權利。至於園子裏的那棵菩提樹,我想只要有人住,那棵樹就會得到很好的照料,樹在,容就在。
我猜費雨橋多少應該知道那棵樹對我的意義,雖然我從未對他提及容的骨灰葬在樹下,但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他?這個我覺得無可厚非,他的出發點是希望我忘掉過去,好好跟他重新開始,他並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