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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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他們上一打電話已不知過了多久。 此時，簡陽正探着腦袋，饒有興趣地想聽。 許初一對他作了個噓的手勢，隨後走到窗邊，手指有一搭沒一下地揪着窗簾。 他說，“姐姐，我身體沒事，就是普通的病。” “你騙人，張叔都告訴我說了，每次你過敏都非常難受的!” 許想真反駁他後，又吐槽起許知意，“大哥真是的，還讓張叔瞞着我們。現在才告訴我們，要是” 她頓了一下，沒再說後面的話。 她此時心裏想，就是因爲自己太不關心弟弟，才連他生病都不知道。 “姐姐？你那邊信號不好嗎？”許初一拿開貼着耳朵的手機，看着屏幕。 沒斷線啊！ 在他不解時，手機那頭又傳出聲音，“剛纔有點事。” “哦噢，那姐姐快去忙吧，我真的沒事，過幾天就出院啦！” 許初一知道她最近在閉關練小提琴，也不想耽誤她時間。 “謝謝姐姐關心，那我”掛了兩個字沒說出口，許想真就立馬打斷他的話。 “你想要什麼禮物？” 許初一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話問懵了。 那邊又說，“我在j市，回去給你帶禮物，你想要什麼？” “爲什麼要送我禮物？”許初一脫口而出。 這次輪到許想真懵了，半響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許初一知道，她爲什麼不回答。 他們雖然關心彼此，但之間一直有一層透明薄膜隔着。 無論是彼時的他們，還是許家人，都是如此，這一層膜終是需要有人鼓足勇氣捅破的。 許初一率先開口，道，“那我要你拿青少年小提琴全國大賽冠軍。” “姐姐，你獲獎，就是給我最大的禮物。” “啊？”許想真愣然，“我儘量。” 這次大賽匯聚全國的翹楚天才，一向驕傲的許想真不知對手實力，也就只有八成的把握。 他又說，“姐姐，我相信你！” 許初一堅信她能輕輕輕鬆鬆的贏，前世她雖然沒能參加全國大賽，但她卻在國外比賽中大殺四方，爲中國贏喝彩！ 實力不比大賽上的青年差，甚是更上一層！ 這次，他知道姐姐心裏是焦慮的，所以，他來給她打氣！ “姐姐，你實力比任何同齡人都好。” “行，既然弟弟想要，那姐姐便贏回來給你！”許想真笑着說，聲音輕快雀躍。 原本擔心的情緒瞬間消失殆盡，轉而充斥着激動。 區區全國冠軍而已，那又何妨！ “這是我和姐姐的約定啦。”許初一頓了頓，輕聲囑咐道，“姐姐，下個月就要比賽了。這幾天你小心些，每次拉琴的時候，都要檢查一下琴絃，注意保護好自己的手，還有身體。不要喝陌生人遞的水” 許想真聽着他這一串的話，沒覺得厭煩，反而還很開心，“好，這冠軍，我一定親自拿回家給你。” 掛斷電話後，許初一抬眸望向窗外，輕嘆一口氣。 這層透明薄膜似是撕開一道小痕，讓雙方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傳遞交換。 “嘿，你在發什麼呆呢？”簡陽剛纔在一旁觀察許久，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他，問道。 許初一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沒什麼，在看樹葉被風吹動，搖曳的身姿。” “哪呢？”簡陽聞言，伸着脖子往窗外瞅。 大哥壓抑多年的事 許初一沒管他，說完就往牀的方向走去。 下一刻，簡陽的大嗓門從身後傳來。 “許初一，你坑我呢！這是20樓！哪有什麼樹！” 許初一站在離他三米遠的牀邊，捂嘴噗笑一聲，說，“我胡扯的，沒想到你真信了。” “好啊！許初一，看我不撓你癢癢。”簡陽說着就迅速竄到他旁邊。 許初一笑着溜遠了些。 “簡陽哥，我錯了。” “現在道歉，晚了。” 簡陽沒一會就把人按在牀上撓。 “哈哈哈，別撓了。”許初一一邊止不住笑，一邊斷斷續續道，“別別撓，癢哈哈。” 簡陽動作不算粗魯，只是用指尖輕輕撓他腰窩，但他那處極敏感，一碰就癢。 簡陽跟他從小鬧到大，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下次還敢不敢啦？” “不不敢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潤了潤。 雖然他的點滴在喫飯的時候已經滴完取下了，但手背還留着針孔，貼了創可貼。 所以簡陽沒敢鬧得太過。 —— 烈日高照，已是正午時分，簡陽因爲簡媽媽打來的一通電話給罵回了學校。 此刻，許初一喫過藥之後，便躺下準備午休。 忽然，手機“嘟嘟”，震動兩下。 他睜開雙眼，伸手在腦袋下的枕頭裏來回摸索手機。 他以爲是簡陽給他發了微信，但是他點開一看，那個貓咪頭像上有着個小紅點。 顧念發了條簡短的信息：【記好了。】 並附加上一張照片。 許初一點開照片，只見照片裏，一本活頁冊平平整整放在桌面上，頁面被翻開一頁，那頁上記着知識點和題，讓人一目瞭然。 他手指劃拉着照片，余光中瞥見照片左下角的桌面上，有隻手。 雖然照得模糊，但依舊能看出手的纖細分明，以及那虎口上的小痣。 許初一猜想，應該是顧念在拍照片的時候，沒注意拍到的。 他盯了兩秒，隨後退出，眉眼彎彎地在聊天框中打着字。 不喫胡蘿蔔的兔子： 【顧哥，謝謝你！】 ‘兔子鞠躬道謝’表情包。 【很詳細！真的太適合我這種學渣看啦。】 【顧哥，你先幫我記着，我過幾天回學校了，你再給我吧。】 ‘兔子點贊’表情包。 顧念：【好。】 許初一瞟了眼時間，正好是學校午休時間。 不喫胡蘿蔔的兔子：【顧哥，你喫午飯了嗎？】 對面愣了幾分鐘纔回。 顧念：【現在去。】 不喫胡蘿蔔的兔子：【好呀，那顧哥拜拜！我也要睡午覺啦！】 他發完後，盯着聊天框，只見框頂是一直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 許初一愣了愣，心想：顧哥，這是打了一堆話嗎？爲什麼還沒打完？ 下一秒，手機又震動一下，震得他手指有些小麻。 他注視着聊天框—— 顧念：【嗯。】 許初一傻眼了，他還以爲會有很長一段話呢，不過，轉念一想，這倒是符合顧哥的性格。 冷酷自持！ 許初一又發了句，‘謝謝顧哥’，確定對面的人沒有再回復的意思後，把手機丟在了一旁，目光看向純白的天花板，在想着事情。 今天早上，他拿到手機後，就給顧哥發了信息，意思是讓人幫他記一下筆記。 他躺醫院的這幾天，落下很多課。他本來就笨，再不努力就真的考不上大學了。 上一週，顧哥在學校教了他許多，他現在自己做習題也能做幾題了。 顧哥簡直太會教了！ 雖然表面冷酷到讓人退避方圓三米，但是其實內心善良有愛！ 許初一想着想着就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閉上了眼，呼吸聲舒緩而長，睡熟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蒙上了黑布。 病房裏只開着一盞小燈，許初一睜開眼的時候，猝不及防看到病牀邊上坐着一個人，那人正看着自己。 許初一不禁被嚇了一跳，他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大哥？” 許知意看着人醒了，藉着手長的優勢，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燈。 他關心道，“一一醒了？渴了嗎？要喝點水嗎？” 許初一舔了舔脣邊，嗯了一聲。 話落，許知意站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溫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