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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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封先生囑咐我送你離開。” 哭過一場的許初一眼眶和鼻頭通紅,他顧不得此刻的神態,也想不了那麼多。如同行屍走肉般坐進了車裏。 司機握着方向盤,瞥了眼後視鏡,問:“小少爺去哪裏?” 去哪裏? 如今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了。 他沒有家。 車內靜默着,司機在等他的回答。 片刻,許初一說:“去墓地。” 聲音帶着哭腔,司機聞言一愣,幾秒後車子啓動。 窗外又飄起了雪,路上的樹稍裹上了一層銀裝。 很美。 墓地裏。 許初一把文件袋放在地上,雙膝跪下,抬起手拂去碑上的落雪。 可是剛擦去,又有雪飄下,遮住了碑文。 父母兩人的名字看不太清了,許初一急得雙手張開,使勁擦着。 兩隻手凍得紅腫,他似乎感覺不到寒冷。 飄雪趕不上他的速度,可名字還是看不清。 不只是名字,周圍的一切彷彿蒙上一層厚重的紗布,一切事物朦朧縹緲。 直至飽滿的淚水落下,才微微瞧明白,不過幾秒,又恢復如初。 他的手伸出去,想摸一摸父母的笑臉,可指尖卻停在那張黑白照片前。 不敢觸碰,不配觸碰。 他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垂下腦袋。 喉嚨似是被刀子割過,只稍微用點力,就扯得生疼。 他艱難開口,字是一個一個被氣息往外送的。 “爸、爸、媽、媽。” “我,來,遲,了。” 倏地,寒風停止了,卻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許初一怔住,手剛想觸上去,那片雪花便掉落在手掌心。 停留了幾秒,融成水蓄在手心窩。 寒風忽起,吹乾了那水漬,不留下一絲一點。 許初一失落地垂下手,似是在自顧自地呢喃着。 “我是個壞人,佔了顧顧念的身份位置。” “二十年裏,沒給你們盡過孝。” “明明你們就在我身邊,那麼近。可我就是沒認出。” “我是個笨蛋,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許初一抓着圍着脖子上的圍巾,擠出一抹笑容。 “媽媽,你織的圍巾很暖和,我很喜歡。” “爸爸,你給我出的棋局,我解開了。” “一點兒也不簡單,我花了一晚上呢。可是你沒有回來。” “” 以前許初一想找到親生父母后,與他們促膝長談,聊着缺少的這十六年的時光趣事。 如今縱然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對着這冰冷的墓碑說話了。 許初一對着墓碑磕了三個頭,才踉蹌着離開。 他把兩個文件袋藏了起來,又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纔回了顧家。 他不放心顧念。 剛打開門的那刻,顧念就衝過來抱住了他。 顧念很用力,似乎要把許初一融進自己的骨血中。 許初一怔住,呼吸急促起來。 耳垂被顧念溫潤的脣觸碰一下,他聽見他說: “許初一,別離開我。” 許初一脣瓣翕動,垂下眸來,沒有答應。 ———— 有話說: 這幾張有一丟丟虐哦。 下一章預告:暴風雨前的平靜。 離別前的禮物 漫天飄雪,街邊路人行色匆匆,爲生活奔波。 許初一從顧家出來後,就隨便上了一輛車。 “去哪兒?”司機問。 “江南區許家別墅。”許初一說。 他看向窗外,心情低落。 司機師傅見他小臉被凍得通紅,貼心地提高了空調溫度。 車內稍微暖和了點,許初一卻是沒感覺似的,依舊注視着窗外。 穩穩開着車的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瞟着少年,越瞧越熟悉。 他忽然驚訝出聲:“原來是你這小孩呀,差點沒認出來。” 許初一抬眸望過去,後視鏡中印着司機的半張慈祥的臉,他記起來是誰了。 是上次跟他分享家庭趣事,開解他的好人叔叔。 司機從他上車那刻就發覺不對:“最近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你這小孩身上氣壓低的嘞,都快比得上外頭的天氣了。” 許初一垂眸,莫名說了一句:“叔叔,這天氣真冷。” 司機聞言瞥了眼被掃到道路兩側厚厚的積雪:“是啊,今年的雪比往年的要大得多。” 說到這個,他倏然想起什麼趣事,聲音雀躍道:“我兒子愛滑雪,估計這幾天會偷跑出去玩。” “哎,你不上學嗎?” 許初一苦笑着:“家裏出了點事,請假了。” 司機愣然,又聽見他開口問:“叔叔,如果做錯事了,該怎麼辦?” “這還要問?”司機說,“當然是改正啦!” 許初一:“如果是佔了別人的東西很多年呢?” 司機還以爲是什麼呢,自然道:“還給他,然後道歉彌補。” 還給他 許初一不說話了,側臉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臨近元旦,似乎什麼事情都湊在一塊發生了。 這幾天除了親生父母遇難去世,還有周灼的爺爺也病逝了。 周家一團亂,發生着翻天覆地的大事—— 爭奪繼承人。 毫無意外,周灼的小叔叔周尋禮會大獲全勝。 許家與周家交情頗深,也在關注着這事情。 以至於許初一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情緒無人察覺。 一切終究會迴歸原位,他只給了自己兩天的時間。 法的手法弄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