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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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初一猜測能把文件夾藏在這麼隱祕的地方，要不是許家房產，要不是許氏集團股權之類的。 可這些一般不都是在爸爸書房的保險櫃裏麼。 許知意含糊說：“就一些公司的文件。確實挺重要的。” 許初一點了點頭，終於想明白爲什麼大哥要問自己看沒看過了。 他如今的身份，確實不適合看公司的私密文件。 “大哥我就先回去了。”許初一打了個哈欠，“大哥晚安！” 許初一臨走時，還不忘叮囑一句：“大哥別喝那麼多酒了，傷身體。” 許知意望着許初一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他多希望能永遠陪着許初一，可現實不允許。 這兩年裏，許知意的失眠症越來越嚴重，心理疾病也壓得他喘不過氣，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垮了下去。 那文件夾裏是許知意在許初一沒離開許家前就擬好的遺囑。 兩年裏，遺囑也經過反反覆覆的修改，只是有句話自始至終沒有變過—— ‘許知意名下的一切財產自願贈予弟弟許初一。’ 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撐不了，倒了下去後，許初一能有所依靠。 他的團團是那麼的單純天真，也從來不會主動要求什麼，要是他真的死了，團團可怎麼辦 許知意只好把自己全部的東西給他，才能彌補心中的愧疚，實現當年對許初一的承諾——永遠保護他。 那一天不知何時到來，可提前防備總歸沒錯。 遺囑公開的那天，就是許知意去世的那天。 在此之前，這份遺囑他會好好藏着，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還有他的病也在祕密治療了。 不過醫生說這是頑疾，加上心理疾病，很難治。 腦袋倏地劇烈地疼痛起來，許知意手撐在欄杆上，強撐着不讓身體倒下去。 許是太疼了，他抓起桌上的那瓶紅酒猛灌起來，酒意肆意麻痹着頭部，有那麼一刻疼痛緩解了不少。 深夜的露水溼潤了他的髮梢，他就站在陽臺上，吹着冷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一輩子不分開 翌日清晨，許初一與顧念喫完早餐後，司機李叔開車把人送回新房子。 車廂裏的後座椅上，許初一無精打采地癱坐其上。 顧念揉着他的腰，低聲親暱問：“這力道舒服麼？” 許初一看了眼已經被拉上的擋板，再次確認司機看不到後座的他們後，轉眸瞪了顧念一眼。 他咬着腮幫子，奶兇奶凶地說：“下次不許在浴室弄！” 昨晚明明說好的，各自回房間睡覺，結果到半夜，某人敲開他的房門，還找了個‘一個人睡不慣，也害怕’的藉口。 他好心讓人進門，結果是引狼入室，某隻披着羊皮的狼狠狠把他弄了一番，進浴室清洗時，又把他抵在洗漱臺弄 許初一越想越惱火，喉嚨哼唧一聲別過臉不再看顧念。 顧念看着他的模樣，覺得像是隻呲牙的軟萌小白兔。 “好。”顧念嘴角憋住笑意，輕聲應了一句，“下次我輕點，讓你在上面。” 許初一聞言頓時耳根子燒的通紅，他捂住懷中安靜的黑點點，小聲警告着：“別當着黑點點的面說這些，它可聽得懂的！” 話音剛落，黑點點昂首挺胸，合乎時宜地喵嗚一聲。似乎在贊同許初一的說辭。 顧念手上繼續輕揉着那細腰，刻意避開許初一敏感點的腰窩。他問：“黑點點絕育了麼？” “沒啊。”許初一回答，“給它絕育幹嘛？” “它是隻母貓。” “我知道啊。”許初一順着貓毛說，“當時收養的時候就知道了。” 顧念說：“它以後會懷孕，會生一窩小貓咪。” 顧念養過公橘貓，他知道養一隻貓需要花許多心思，若是家裏又多了幾隻，他怕忙不過來。 他也知道許初一不會把小奶貓送人的。 許初一頓了頓，疑惑問：“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太多，我們會養不好。”顧念說。 “”許初一不贊同他的想法，反駁道：“用心就好啦！ “我不能剝奪它當媽媽的權利。” “收養的時候我就想好了黑點點的未來。”許初一說，“它生幾隻我養幾隻，一家人完完整整在一起。” “誰都不能把它們分開。” 許初一笑了笑，摸了摸黑點點的腦袋，“哥哥做的對不對呀！” 黑點點喵嗚一聲，用腦袋蹭着許初一的肚子。 顧念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了眼車窗外，前方不遠處就是墓園門口了。 “快到了。”他說。 許初一聞言抬眸從顧念那邊的窗戶看出去，墓園的圍牆爬滿了藤蔓，老舊新芽交纏一起，嬌豔的小花點綴其上。 上次來時，是大雪紛飛，寒風刺骨的天氣，這次倒是不同了。 車子停在墓園門口後，許初一抱着貓與顧念走了進去。 一路上，兩人不再言語，似乎是不想打擾長眠之人。 顧念輕車熟路帶着一人一貓來到顧父母的墓碑前。 “爸媽，我們來了。” 許初一把貓放地上，半蹲下去用手袖擦去墓碑上的灰塵。 他們這次來是臨時決定的，沒帶什麼東西。 許初一輕聲說：“爸爸媽媽，我們來得匆忙也沒給你們帶花束。下次補上。” “兩年了，我我纔來看你們。”許初一聲音哽咽着，“對不起。” 顧念半跪在許初一身邊，手臂摟着他的身子。 “爸媽，我們在一起了。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初一的。” 黑點點彷彿通了靈性，就窩在墓碑旁，不吵不鬧乖巧至極。 驀然地，一陣風吹起，樹葉被卷着翻滾過來，有一片嫩綠得像是剛長出來不就的葉子落在了碑上，覆蓋了長眠之人的名字。 只落了幾秒鐘，便又被風捲跑了。 顧念扶着許初一站起來，兩人目光注視着墓碑上貼着的那張黑白照片。 夫妻倆笑的燦爛幸福。 只是這樣的笑容許初一再也見不到了。 他靠在顧念身上，藉着力氣不讓自己身體再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許初一才艱難開口說話。 “爸爸媽媽，我們現在很幸福，你們在天上不用擔心” 許初一極力剋制住情緒，可淚水還是模糊了雙眼。 兩人又與逝去的的人說了些趣事，見時間差不多了，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車裏又是一片死寂。 許初一似乎還沒緩過神，情緒依舊低落的。 顧念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味，只是把人抱在懷裏。 司機李叔專注着開自己的車，只是還在想着方纔看到的那一幕。 小少爺與顧念同學出來時，是十指相扣，一副親密的模樣，李叔心中一愣，覺得兩個孩子似乎感情很好。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江南區佳麗小區。 許初一與顧念拉着行李箱搬到了新家九棟805，隔壁806就是顧念生活了十六年的家。 新家家居應有盡有，顧念什麼都準備好了，他們一搬進去就能住。 許初一視線掃視着周圍，裝修風格是他喜歡的，傢俱擺放位置也與他在許家時的習慣一樣。 “我們去房間看看。”顧念牽着許初一的手，走進了臥室。 剛到門口，許初一一眼就看到書架上一排的相框。 他走過去纔看清楚，這些全是他與顧念的合照。 從咿呀學語時期，到懵懵懂懂的幼兒時期，再到軟軟糯糯的小孩時期 幾乎兩人十六年的成長蹤跡都能在這一排的合照中找得到。 有那麼一瞬間，許初一都以爲他和顧念是從小長到大的一對竹馬。 在許初一離開的那兩年裏，顧念花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才找全這些照片。 他還不遺餘力把兩個人的照片p在一起，組成一張完整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