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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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塊？這個數字更是讓大家大跌眼鏡。 唐甜這個小可憐，怕是把錢都給她了吧？ 王大娘不幹了，身上彷彿罩了一層正道的光，“不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二十多塊錢，那可不是兩毛錢！這麼多錢你還想不還，你哪來的臉呢？” “就是啊，我們一年到頭都分不到這麼多錢！” “原來她的衣服鞋子都是用唐甜的錢買的。” “真是欠錢的纔是大爺，她還有臉針對唐甜。” 葉然然直接被大家說哭了。 她現在感覺，就像是被剝光了放在大家眼前凌遲。 葉然然求救的眼神看向宋爲先，宋爲先和她對視一眼，卻也是滿眼的不贊同。 善良柔弱的女孩，他才願意偏愛。 葉然然瞧着柔弱，可好像並不怎麼善良。 葉然然心底一陣絕望，她看向唐甜，恨不得生啖其肉。 目光陰狠，嘴裏卻在求饒：“甜甜，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和他們解釋一下。你這樣說我，不是把我往死裏逼嗎？” 丁青撇撇嘴，那怎麼不見你真的去死。 葉然然見唐甜無動於衷，作勢就往牆上撞去。 可是她哪個方向都不走，偏偏朝着宋爲先那裏去。 結果可想而知，宋爲先救下了她。 葉然然順勢崩潰地趴在宋爲先懷裏痛哭，撕心裂肺，彷彿她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葉然然這麼一鬧，淡化了她對唐甜做的事，反而讓人對她產生了同情。 如此一對比，唐甜反倒成了咄咄逼人的那一方。 鍾小花歪着腦袋，又是這樣。 眼淚那麼有用的嗎？ 她疑惑出聲：“真好呀。” 她鮮少有主動開口的時候，這麼一開口，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唐甜回頭問：“什麼真好？” 鍾小花指了指宋爲先懷裏的葉然然，“她爲什麼哭？因爲她舉報甜甜不成功嗎？還是因爲甜甜借了錢給她？哭了就可以不用還錢嗎？真好呀，明兒我也和別人借錢，等他催我還錢，我就哭。” 唐甜噗嗤一聲笑出來，和葉然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拍拍鍾小花的腦袋，“這是不對的，你不能學。” 葉然然委屈哽咽着：“我……我沒說不還，我只是現在沒錢。” 唐甜神色淡然，“那你什麼時候有錢？換句話說，你什麼時候有錢過？” 葉然然欲語還休，眼眶通紅，微微抬眼，怯怯地看着宋爲先。 宋爲先起先覺得她不夠善良，可是她如今知錯了，還需要她怎麼辦呢？ 他想了一下，沉聲道：“唐知青，你大可不必咄咄逼人，她欠了你多少，我來還。” 衆人譁然，二十多塊錢，宋爲先這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啊。 唐甜纔不管誰還，只要有錢就好了。 “她總共欠了我25元8毛錢，零頭抹了，就還25塊錢吧。還有，她欠了我五尺布票，兩斤糖票和三斤棉花票。” 錢倒是其次，等段延平給她補償的一百塊錢到了，她手頭就寬鬆了。 現在買東西都需要票，票纔是最關鍵的。 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女兒，攢着給女兒也好呀。 宋爲先家境殷實，每個月都有包裹從城裏寄過來。 他當場就點出25塊錢和票，遞給了唐甜。 唐甜將那些欠條都拿了出來，頗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架勢。 丁青見她收好錢，纔看向段成虎：“大隊長，她舉報唐甜的事情不屬實，總得有什麼懲罰吧，不然甜甜不是白受委屈了？而且，她一天到晚都在搞事情，我們知青點永無寧日。大家幹活已經很累了，回來還要處理她的破事兒。” 段成虎點點頭，“丁知青說得有理，正好這幾日地裏要施肥，就由葉知青挑糞吧。” 大隊長不是在請示，而是直接做了決定，葉然然；連爲自己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將處置結果說了，段成虎還對葉然然語重心長道：“你們都是城裏來的知青，都是文化人，更應該知道廉恥纔對。” 葉然然纔不管什麼廉恥，幹掉唐甜，攀上宋爲先，是她的首要目標。 段成虎離開之前，唐甜主動要求下地。 就算三旺幫她把活兒幹完了，現在事情鬧開了，她不主動要求下地，久而久之大家心裏都會有疙瘩。 唐甜懷孕啦 段成虎有些驚訝。 城裏來的知青，都更喜歡放牛和打豬草那種輕鬆活兒，誰還上趕着下地呢？ 唐甜成功博得了段成虎的好感。 他不由得在心裏感嘆，唐甜是個好孩子，老段家註定錯過了。 “成，你願意下地就去吧，這幾日偶爾會有陰天，比起之前要好一些。”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唐甜轉身走進宿舍，沒心情繼續和葉然然牽扯。 丁青見葉然然賴在宋爲先懷裏不肯起來，一臉嘲諷：“抱得這麼緊，還說不是在處對象。” 宋爲先瞬間覺得懷裏的人是個燙手山芋。 現在雖然不是舊社會，可是男女大防無時無刻不在。 要是傳出了什麼謠言，他就得被迫娶了葉然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父母遲早有一日會將他弄回城裏，要是知道他在農村結婚，肯定會勃然大怒。 葉然然一臉迷茫，“宋大哥，怎麼了？” 宋爲先有些尷尬，“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葉然然咬着脣，“你在嫌棄我嗎？” 宋爲先急忙否認，又開始下意識安慰起她來。 丁青一陣惡寒，搓了搓手臂，走進宿舍。 她走進去，見唐甜一個人在發呆，走過去問：“想什麼呢？” 唐甜回過神，“在想怎麼樣纔可以申請宅基地。” “宅基地？那很難，我們只是知青，雖然戶口在這裏，可到底不是牛頭村的人。” 一般牛頭村的人，結了婚分了家，就可以申請宅基地建房。 但總的來說，自己出來建房的人很少。 爲什麼？因爲沒錢唄！ 前年王大娘家就是自己出來建房的，建了三間敞亮的大瓦房，牆刷得可白了，聽說足足花了500塊錢。 唐甜臉上浮現愁色，她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等孩子出世還住在宿舍，就真的不方便了。 “甜甜，在這裏不是挺好的，我們四個還能經常說說話。”蔡瑤瑤伸出腦袋道。 唐甜看了一眼肚子，“本來打算先瞞着的，今天就告訴你們吧，我懷孕了，上次去醫院檢查，兩個多月。” 三人俱是驚愕，異口同聲：“什麼？” 她們的目光落在她還沒凸顯的肚子上。 蔡瑤瑤從牀上坐了起來，“段延平的嗎？” 丁青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當然是了！”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名聲對女人多重要。 丁青忍不住皺眉，“這樣一來，你繼續住在這裏還真的不方便。” 主要是有葉然然那個事兒精，對唐甜養胎不利。 唐甜暫時將這件事放下，“我再好好想想，你們先不要說出去喔。” 三人齊齊點頭，閉緊嘴巴。 …… 次日，唐甜就要準備下地幹活兒了。 碰巧的是，她開始有了妊娠反應，孕吐。 剛喫完早飯，她就吐了個昏天暗地，臉色慘白。 丁青有些擔憂：“要不今天還是別去了，請假吧。” 懷孕真奇怪，昨天還好好的。 唐甜吐出東西來，反而覺得精神頭好多了，“不用。” 今天不下地，真的就坐實了她偷懶的事了。 她在口袋裏揣了兩個雞蛋，畢竟現在肚子裏空了，需要補補。 本以爲這幾天都是陰天，不巧的是，她們出門的時候正好太陽出來。 饒是大冬天，這樣的太陽曬下來，唐甜她們也是大汗淋漓。 這是唐甜穿過來後第一次下地幹活兒，終於體驗到了農民伯伯的不容易。 她直起腰，捶了捶後背，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