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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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多的，是那些各種票。 她沒心情感嘆段延平多有錢，直接道：“一百塊錢，加上這些票，夠你進去蹲個幾年了。” 她這句話一出，難免讓人覺得她不留情面。 “唐甜，算了吧，你的錢不是還給你了嗎？” “就是，你和葉知青還是好姐妹呢，何必呢？” “每次都這麼鬧，鬧到什麼時候呀？” 唐甜嗤笑，“今日易地而處，你們也會算了？你們沒有經歷一樣的事情，有什麼資格慷我之慨？” 大約是她之前給大家的形象太柔弱，才讓大家都覺得她是個好說話的人。 她的性格，可從來都不是眼睛裏容得沙子的人。 宋爲先臉色沉下來，“她就算搬出去，也沒地方去呀？” 唐甜眼皮子抬了一下，“村口不是有個小破屋嗎？” 小破屋不擋風又漏雨，葉然然纔不願意搬過去。 她喪着一張臉拒絕：“我不去，那種破地方怎麼能住人？” 唐甜眉頭輕挑，“牢裏倒是很好，你去嗎？” 我送你一程？ “我折騰累了，你要是不選，我就自己給你做決定了。”唐甜不耐煩道。 這讓她怎麼選？葉然然氣憤地想。 除了去那個小破屋，她還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嗎？ 葉然然指尖陷入手心，眼中像是淬了血一樣，咬着牙道：“我搬去小破屋！” 說罷，她便進宿舍去整理東西。 路過唐甜，她還想撞唐甜一下，唐甜往側邊走一步躲過了。 葉然然身形不穩，差點摔倒。 “唐甜，我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這是她 挑撥離間 見王大娘打累了，二旺才象徵性地去拉了一下。 王大娘最後啐了一口，唾沫噴了葉然然一臉，“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的，但凡以後村裏有人傳我家兒子和唐知青的閒話，我就算在你頭上！” 葉然然渾身都在發抖，農村婦女惹不起啊！ 二旺和唐甜的話她是不敢再講了，可她還是不死心。 憑什麼唐甜能賺錢，自己就得搬出去住小破屋？ 她頂着豬頭臉，將炮火對準了唐甜一個人，“唐甜，你怎麼賣的柿餅，難不成你在做投機倒把？” 王大娘臉色一僵，剛纔她說漏嘴了。 不過唐甜倒沒怪她，就算她不說，之後也會有人追問這些錢哪裏來的。 二旺主動解圍：“我有朋友喜歡喫唐甜的柿餅，他沒有東西可以換，就給了錢和票，不行嗎？” 本質上是以物易物，只是沒“物”可易，就用了錢，性質怎麼能和投機倒把一樣呢？ 村裏多得是用雞蛋換東西的，也是投機倒把，也要讓革委會來抓嗎？ 說是這樣說，但大家心裏都清楚，肯定是在黑市賣的。 不然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散錢和各式各樣的票。 這條路堵了，葉然然不甘心繼續追問：“唐甜，有這麼好的賺錢方法，你怎麼不告訴大家呢？你簡直太自私了，難不成是擔心我們和你搶柿子？” 她向來喜歡慷他人之慨。 可這麼多人中間，只有唐甜一個人得了利益，別人自然眼紅。 細想一下，葉然然的話還真是有點道理。 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你就算不告訴村裏的人，也不能不告訴知青吧？我們可以革命友誼！ 一時間，大家看唐甜的眼神都不善起來。 唐甜笑了笑，“我只是試試水，並不知道這個真的有人喜歡，你們要是也想做，我自然可以將方法教給你們，很簡單的。” 曬柿餅主要靠老天，她基本沒費什麼功夫。 “我聽說可能快下雪了，天氣不好柿餅曬不了，容易壞。”來自唐甜的友情提醒。 但是他們只以爲唐甜這個是推托之詞。 怎麼你曬就天氣好，輪到我們了就要下雪了？ 葉然然問：“唐甜你不會是不想教我們吧？” 唐甜無辜搖搖頭，既然你們不信就算了。 “成吧，我到時候把方法抄下來給你們傳閱，你們願意曬就曬吧，就是別到時候天氣不好反過來怨我沒提醒你們。” 葉然然見唐甜鬆口，心裏還是得意得緊。 她要將這個賺錢方法傳遍整個村子，等那些人賺了錢，都來感謝她。 逐漸逐漸，她就可以在牛頭村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到時候宋爲先，還能看不上她？ 她又看向二旺，“張二哥，那你能幫我們賣……哦不，還出去不？” 二旺哪裏會給自己攬事，特別還是葉然然這種令人不齒的做法。 他常年在縣城讀書，可不會給誰面子，當即搖頭，“我朋友目前不需要了，你另外找辦法吧。” 葉然然哼了聲，“那好吧，我只是覺得鄉里鄉親的，別說到時候我們賺錢不帶你。” 二旺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直接帶着王大娘走人。 王大娘臨走前還對唐甜道：“甜兒，明兒上大娘家來喫飯。” “好嘞，明兒中午我和三旺打完豬草直接過去。” 葉然然本想諷刺一句，都上門喫飯了，還說和二旺沒關係？ 可臉還疼着呢，還是閉嘴吧。 丁青開口趕人：“你還不快去小破屋？我們這裏可沒有你的位置了。” 葉然然憤憤不平拎着東西走出去，想到自己逼出了唐甜的曬柿餅法子，心情又沒那麼鬱悶了。 丁青滿臉不悅和唐甜走進宿舍，“你幹嘛答應告訴他們，曬柿餅的法子是你自己的，憑什麼告訴他們？那些人也忒不要臉！” 唐甜無奈一笑，她沒那麼闊達，其實心裏也有點不舒服。 這樣被人逼着交出東西來，自然會憋屈。 可是她光明正大地曬柿餅，本來就沒瞞着大家，傳出去也是遲早的就是了。 “沒什麼好氣的，就算要曬柿餅，這幾天真不行。前頭大隊長剛和我說要下雪了，你沒看到田裏的小麥都在做防寒工作呢嘛？” 丁青想了下，“那我們不曬？” 唐甜搖搖頭，“我本來就不打算弄，甜甜偶爾做了好喫的給我分一點就好了。” 她就是嘴饞，但是不怎麼缺錢。 鍾小花倒是想弄，可是聽見說天氣不好，就打消了念頭。 別到時候做了無用功。 …… 再說葉然然，出了知青宿舍，卻沒有直接去小破屋，而是去找了牛英華。 她背上還揹着一個大大的包裹，就這樣走過去。 憑什麼她要住小破屋，唐甜卻可以拿着一百塊錢喫香喝辣？ 她剛走到老段家門口，還沒敲門，正好撞上牛英華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