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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統的威逼下,袁偉茂雖然委屈,還是老老實實的都說了。 “我和我娘子,我們感情還是不錯的,她家當時遇了難事,我給了錢,於是她爹孃感激,就把女兒嫁給了我。” “我們成親這些年,雖然沒孩子,但老天可鑑啊,最多偶爾吵架,但從沒動過手,大部分時間都是那什麼……什麼……對,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袁偉茂被逼的差一點之乎者也都出來了。他急的火星直蹦,賭咒發誓的,生怕夏樾不信。 師爺一一的都寫了。 袁偉茂仔細回憶道:“我昨天上午天亮就出門的,我朋友住在京郊奚家村,哦對,我是坐大車過去的,給了三十個銅板,那車伕我認識,能找到。他能證明我去了奚家村,我在村口下車,然後就去了朋友家。” “我在他家,先是敘舊,然後喫飯,然後下午一起上山踏青,昨日就住在他家。今日睡了一上午,中飯之後又打了會兒牌喝了點酒,然後暈暈乎乎的我就回來了。” 奚家村在京城郊外,要出城。 從奚家村進京,若是走路要大半天,快馬加鞭一個時辰,馬車不會那麼快,如果再一路接人等人的話,確實需要小半天功夫了。 葉彩唐覺得袁偉茂在這一點上應該沒有說謊,這是很好覈實的事情,要是他昨日真的去了奚家村,在朋友家喫飯睡覺,那就絕對沒有時間殺人。 何寧秋的死距離被他們發現不會超過半個時辰,而這麼遠的距離,袁偉茂是很難溜出來殺了人再溜回去的。 夏樾也這麼認爲,當下讓袁偉茂仔細交代了車伕的姓名,朋友的姓名和住址,讓人一一去核實。 按袁偉茂的說法,朋友家在京郊有三進三出的宅子,家裏連家人帶僕從也有二三十,這是沒辦法全部串通一氣的。 再有便是袁偉茂交代的和他娘子可能關係不清不楚的丁浪,也將人帶回來詢問。 袁偉茂暫時沒有嫌疑,先放回家,隨時召喚。 袁偉茂走後,夏樾揶揄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在夫妻或者情侶的關係中,如果女方失蹤或者死亡,有將近一半的幾率,兇手就是最親密的人?現在你還覺得袁偉茂是兇手嗎?” 葉彩唐正經道:“大人,我不是信誓旦旦,我是經驗之談。” 一個十八歲,從未真正接觸過一樁案子的小丫頭,敢說出經驗之談四個字來,屋子裏的人,連王統和師爺都憋不住笑了。 這有什麼可笑的,葉彩唐迫於債主的壓力,倒是也沒有生氣,只是心裏嘆氣。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什麼時候她一句經驗豐富,也被滿堂嘲笑了。 好在夏樾還是有一點良心的,笑完之後還安撫了一下:“這也沒什麼,你畢竟沒接觸過案子,紙上得來終覺淺,日後見得多了,就知道了。” 好像安慰了,但安慰的不太明顯。 葉彩唐更鬱悶,這不是她說的,是多少年的大數據統計計算,研究結果。 不過她之前確實忽略了一個問題,時代不同,真的不能一概而論。 比如說,現在男人若是婚後移情,不用絞盡腦汁考慮隱瞞,社會輿論,離婚再娶,婚後分割財產之類的問題,直接把新人也娶進門就是了。 原配不但不能鬧騰,還要歡迎以表現自己的大度。而原配若是不好,休妻的理由也太多了,總有一款適合你。 所以妻子想要擺脫丈夫,需要更大的勇氣,在封建社會的氛圍壓迫下,這樣的女子太少。 而丈夫想要擺脫妻子,不必鋌而走險,付出那麼大代價。 這麼一來的話,親密的人百分之五十的犯罪概率一說,確實不存在了。 葉彩唐低頭在心裏默默的計算了一番。 夏樾見她低頭不說話,還以爲小丫頭畢竟臉皮薄,又是初來乍到,就算說錯了也是一心爲破案,他們幾個大男人這麼笑話姑娘家,確實不應該。 他甚至有點內疚起來。 夏樾咳了一聲,責怪看了一眼王統和師爺,兩人灰溜溜的捂住了嘴。 王統委屈,我們只是跟風隨便笑笑,其實也沒有嘲笑的意思啊。 “小葉啊。”夏樾用老氣橫秋的語調道:“我知道你也是專心破案,雖然經驗不足,但是自信有衝勁兒是好的。剛纔我說話確實不妥,你別放在心上。” 葉彩唐抬起頭,勉強笑了一下:“沒事兒。” 她放在心上的絕不是衆人的嘲笑。 進了六扇門,她其實是能感覺到王統和劉沙的善意接納的,就算夏樾說着欠債還錢,生活上也沒有苛待。 這裏喫的住的可比她自己在外面好多了,剛纔急匆匆踹門進來救她也不是假的。 她鬱悶的是,自己一個經驗老道的資深專業人士,竟然被夏樾一個小年輕指點,關鍵是,還指點的對。 行吧,葉彩唐兩手揉了揉臉,有志不在年高,經驗這東西,也要與時俱進,因地制宜啊。 疑兇失蹤 誰料到去抓丁浪的人,出去找了半個晚上之後,帶回來一個叫人遺憾的消息。 回來報信的捕快彙報道:“丁浪失蹤了。” “失蹤了?”衆人都很意外。 夏樾忙道:“什麼時候失蹤的?” 據袁偉茂說,丁浪住在新昌街後面的巷子裏,一個人住,他父母妻兒都在老家,本是想他先來安排好,再接他們過來。 但是丁浪自從到了京城就無所事事,整日混跡賭場青樓,喫喝嫖賭無一不通。因爲生了一副好皮囊,還哄騙良家婦女,完全將父母妻兒拋在腦後。 後來帶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寫信給家裏要了幾次,但是家裏只是普通人家,哪裏供得起他如此花銷,估計捎來的也有限,供不起他的消費。 捕快道:“我們去他家的時候,家裏無人,被翻得亂七八糟。問門口的鄰居,說已經好幾日沒見了。我們又去了他常去的賭場,青樓,還有喫飯的酒樓,都說這幾日沒見着人。” 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就叫人不是不多想了。 捕快又道:“賭場還說,丁浪欠了他們一百兩銀子,他們也在找,不過一直沒找到人,再找不到都打算報官了。” 王統不由的道:“這是畏罪潛逃了吧,我都要懷疑袁偉茂說的是真的了,八成是這個丁浪被追債追的狠了,來找何寧秋借錢,何寧秋從家裏拿了錢給他,但是隻有五十兩,他不滿意,於是爭執中殺死了何寧秋,然後跑了。” 殺人動機清楚明白。 夏樾沉吟一下,然後問葉彩唐:“你覺得呢?” 現在天已經矇矇亮了,葉彩唐昨晚上睡了,但是也沒睡多久,此時還有些精神不濟,被點名之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葉彩唐做法醫多年,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週六保證不休息,週日不保證休息。若是碰上大案要案,連着幾個通宵也是正常。 但是到了這個年代,因爲晚上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甚至沒有太多錢點燈費蠟,反倒是不得不早睡了。 一旦早睡,自然早起,修身養性,算算,她竟然已經過了五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昨日偶爾睡的晚了些,就有點不適應了。 葉彩唐指指自己:“大人問我嗎?” “對。” “我覺得不太像。”葉彩唐想一想。 “說說看你的想法。” 葉彩唐道:“雖然丁浪是有動機的,但是無論是丁浪住的地方,還是何寧秋住的地方,離案發地點都太遠了。不管他們是私會也好,是借錢也好,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道理,會走到那裏去。” 夏樾讚許點頭:“你說的對,孟家老宅不是何寧秋家門口,當天又下着雨,不管借錢還是私會,都沒有理由選在那裏。她會出現在那裏,一定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理由。” 不過老宅周邊的居民都已經問過一輪了,沒人認識何寧秋,也從未見她在那附近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