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胤禛目送福晉遠去,收回視線時看向弘昀,對望遠鏡一事沉吟一瞬,“那東西……” 弘昀給他夾了一塊羊肉,“舐犢之情慈母之心,是最最寶貴的東西,那是母親對孩子的念想,哥哥當初進宮時的囑託我和姐姐都記在心裏呢。” 胤禛見他說的鄭重,面上是熟悉的悲憫,他心中一燙,也給他夾了一塊肉,“成,那我就不必費心補償你了。” “啊?”弘昀趕忙道:“還有補償嗎?是什麼?我想要。” “喫飯。” 弘昀湊過去,“阿瑪,求求了,是什麼東西啊?是火銃嗎。” 胤禛擰眉,帶着犀利地打量,“你從哪兒知道的火銃?” “那本書裏也有火器營造啊,我喜歡武器!”弘昀啃着肉,要的理所當然,“以後我要成爲大將軍,當然要用最厲害的武器,要不然,衝上去就成炮灰了。” “炮灰?” “就是被炮炸成灰。” “胡言亂語!”胤禛怒道:“嘴裏沒個忌諱!這話你也能說出口?” 弘昀怕怕地看他一眼,見他十分嚴肅,毫無軟化的跡象,忙道:“我開玩笑的。” “這玩笑話是能隨口說的?你去同你額娘說說看,看她如何想!不孝子!父母猶在,竟輕言生死!混賬,教你的魏先生沒有同你說過嗎?!” 弘昀連忙滑下凳子,來到他身邊,正色道:“阿瑪我錯了。” “滾一邊兒去。”胤禛懶得搭理他。 “我當真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他舉起小手,“我發誓,如果今後再說這樣的混賬的話,就讓我……” 胤禛目視他,眼神嚴冷,弘昀一面覷他,一面道:“就讓我以後……只能喫素……再也喫不到肉……不行不行,這個不行。老天爺童言無忌,這個不算,我重來。”弘昀認真地對着天道。 蘇培盛在一邊兒看得直笑,胤禛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就讓我以後不能再喫爆炒雞心……等等,就讓我不能再玩兒跳房子。” 胤禛怒漠然道:“就讓你日後不得習武。” “那怎麼能行呢?”弘昀急了,“我以後要當將軍的,我要給阿瑪和額娘爭氣呢!” “用不着你爭氣,有弘暉足矣。” 弘昀想了想道:“總之我不說就是了。”他爬上凳子,一邊兒的小太監忙不迭地護着,怕他翻倒。 …… 正院內。 一豆燭火亮着,將牀的女人密密籠住。 福晉拿着手裏的望遠鏡瞧着東面稍間裏的妝臺,銅鏡,首飾盒,還有正廳的香爐、矮松盆景,清晰可見,看了好一會兒,她愛惜的摸索着筒身,眼中俱是思念。 “福晉,夜深了,該歇息了。”菱角輕聲道。 福晉摸着望遠鏡沒有說話,久久之後,道:“菱角,我今兒去書房時,看到爺抱着三阿哥,蘇培盛說爺還教弘昀習字呢。” 菱角道:“民間常說,父母愛幺兒,爺是嚴父,也難免俗。” 福晉捋着頭髮,“爺也這麼教過弘暉,只是總是過於嚴肅,極少與弘暉玩鬧。爺是不是更喜歡李氏生的孩子?” 菱角柔聲安撫道:“福晉怎麼會這麼想,大阿哥是爺的嫡長子,爺寄予的期望厚重,自然不能像對其他人那樣嬉笑無狀。” 福晉點頭,但話是這麼說,可想到推門見到的場景,她還是覺得異常刺心,忍不住心疼兒子,弘暉看他阿瑪時流露的眼神總是孺慕與期待,可爺極少有笑臉,總是嚴肅着,弘暉也不敢過於親近,生怕觸怒。 可是爺對着那兩個孩子就會放下父親的威嚴,儼然一副慈父之態。 “日子還長,從來不看今時今日,大阿哥去了宮裏,得了皇上的看重,日後必然榮耀加身,前途無量,什麼都是虛的,唯有這些纔是實在的。”菱角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福晉想想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比四爺得德妃娘娘看重,可四爺如今是貝勒,而十四阿哥還沒有爵位呢,總是實在的東西抓在手裏要好。” 福晉躺下,摩挲着手裏的望遠鏡,“是這麼個理,只是弘暉乍然離開我總也放心不下,我老是夢到他,他性子綿柔,又爲人端厚,不那麼圓滑,你說其餘人會不會欺侮他。” “有德妃娘娘照看,福晉不必過濾,您忘了,四爺贈了十四阿哥銀兩,難道十四阿哥能放着自己的侄兒不管嗎?” 福晉點頭,笑了笑,“是這個道理,瞧我。” “福晉是慈母之心。”菱角溫柔勸慰,也忍不住心底裏嘆息。 福晉摸了摸身邊,觸到那兒的冰涼,揚脣,其中盡是苦。 自打趙嬤嬤暴斃,四爺還是懷疑了她,除了初一十五,幾乎不再過來留宿。不過,李氏那兒爺也沒有留宿幾日。 這讓她心裏微微舒坦了許多,如今幾個妾室得了寵,想必她也不好過吧。 可她料錯了,長樂埋頭畫間,除了給王貴人畫畫,便是教阿媛作畫,因爲手頭接了這活,她已可以較爲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那個男人的事兒,壓根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作者有話說: 要不要繼續更? 胤禛的心腹她想要 ◎你有心機,我有籌謀。◎ 正月匆匆過去, 胤禛忙碌起來。 閒時他會逗逗兒子,忙時,一句話也同孩子們說不上。 有時踏入跨院後, 他纔想起之前說過的話, 不免進退兩難,蘇培盛總是能在這時候體察主子的心意,道:“奴才記得鈕祜祿格格就在這院子裏。” 胤禛抬步跨入, 院子裏能聽到孩子們的嬉笑聲, 暖黃的光從屋裏照出, 帶着暖意,他看到了屋角處的雪人, 那是女兒堆的。 蘇培盛叫身邊的小太監去給對面傳話, 小太監去後復返,在門口同蘇公公低聲道:“側福晉說這就叫人給小廚房吩咐,一會兒就叫人送來飯菜。” 蘇培盛擰眉, “側福晉難道不來拜見嗎?” 小太監道:“側福晉許是不想打擾爺的興致?” 蘇培盛敲了他一下, “蠢材!”興致哪兒在這兒! 如此二月過了好些天, 依舊不見李氏來問, 胤禛自然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他也懶得再慣着她,去了蘇氏耿氏的院子。 二月初七,長樂去拜見了福晉, 直接道明來意,“四爺有國事要忙, 只匆匆看了畫, 卻忘記帶去宮裏, 妾身不得入宮, 不知福晉可有空閒,能否帶妾身一同入宮,或求福晉入宮令牌一用。” 福晉輕描淡寫道:“你放那兒吧,改日我送去額娘宮裏便是。” 長樂起身,道:“那便有勞福晉了。” 人走後,福晉命人將畫拿來,她展開,看到紙上如真人一般的畫像,心頭忽忽然震撼難言,李氏好大的本領,這畫,畫得如同真人一般! 她哪裏來的這樣的本事?!福晉沉思半晌,命人收拾着裝,她打算趁此機會入宮看看弘暉。 —— 這日,胤禛回到府上時已過了午時,回到府上只見書房門口立着一個丫鬟,他下意識地皺眉,冷冷道:“你是蘇氏身邊的丫鬟?” 丫鬟一禮,趕忙道:“是,奴婢叩見主子,主子萬安。” 胤禛嚴厲道,“什麼事兒,不是說過沒事兒不要來伴月居,蘇氏難道不知道?!” 丫鬟立即道:“爺恕罪,格格叫奴婢來是給爺報喜訊的。” “說。”胤禛負手,冷目不甚耐煩地盯着眼前的丫鬟。 那丫頭謹小慎微道:“格格前些日子不大舒坦,今日請了府外的郎中,郎中說,格格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當真?”胤禛詫然,怔了一下,眼中略略浮起一絲欣喜,“怎麼不早說,福晉可知道,爲何沒有請太醫?” “格格小日子有些不準,自己個兒也不敢信,眼看有些日子了,這才請了郎中。福晉因去了宮裏還未回來,所以便沒有請太醫。” “糊塗!”胤禛抬步朝蘇氏院子裏走去,“福晉因何去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