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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這麼多塊？你拼出過嗎？” “沒有，要不咱們一起試試？你不在都沒有人跟我玩兒，弘時還是個小傻子，其餘兩個哈哈珠子每日苦讀書，都不搭理我。” “他們不聽你的話？”弘暉擰眉不滿。 “他們只想叫我念書，就想看着我。”弘昀抱怨，“我若是想玩兒他們必定要勸說，可是人也不能時時看書，那樣只會讀成書呆子，你說是不是？” “……”這話弘暉不敢答，一定是阿瑪這麼要求的，“這是他們應當做的，他們促你上進，該賞。” 他忽然撇開頭咳嗽了幾聲，嗓子裏發出齁齁聲，弘昀拍了拍他的背，“姐姐說有太醫給你調理身子，怎麼還沒好嗎？” 弘暉掩脣清了清嗓子，“好多了，只是常常一遇到風就免不了咳嗽幾聲，這會兒是嗓子發癢了。” 弘昀沉默未語，只一個勁兒地給他拍後背。 弘暉道：“成了，沒事兒了。”說着玩起地上的積木。 他觀察了一下，長的短的各放在一處，方的圓的放在另一處，將相同相似的拼湊一處，不多時就拼出了一點模樣。 弘昀拼完了城牆和城樓，弘暉還在拼宮殿，宮殿還是簡單的，只是其中有不少小巧的零件有些難辦，看着像個亭子，又像個屋頂，他一時拿不準主意。 鄭進忠奉了茶進來，“阿哥，茶點來了。” 弘昀道：“大哥喝茶，喫點宵夜。” “晚上喫太多脾胃不好，不喫了，趕緊的，咱們將這個宮殿弄好了。”弘暉埋頭專注道，“下去下去。” 鄭進忠告退，轉身時瞧見一人進來，嚇了一跳，胤禛抬手不許他說話，他正聽見弘昀在抱怨讀書的事兒，打算聽聽他都要說些什麼。 他給鄭進忠使眼色，不許他動彈，還示意他上前去，給他打掩護。 鄭進忠只得硬着頭皮上前，端起桌上的糕點慢慢靠近，“兩位阿哥可要喫糕點？” “不喫不喫，別搗亂。”弘暉頭也不抬道：“晚上喫了那麼多呢，哪裏還用的了糕點。” “是。”鄭進忠小心翼翼道：“奴才給兩位阿哥扇扇子。” 胤禛負手靜立一側，見兩個孩子蹲在地上玩一堆雜亂的木塊，似乎之前海保送來過這東西。 弘昀一直擔心弘暉受欺負，忍不住追問他在宮裏的遭遇，“弘昱性子衝，瞧着不甚好惹，他對弘皙自然是不敢出手的，上次的事兒過後，有沒有遷怒你找你麻煩？” 弘暉擺弄地上的玩具，猶豫一瞬，道：“沒有，他們不敢。” “姐姐什麼都跟我說了。”弘昀不滿他掩飾，他這個性子遇到那些人只有挨欺負的份兒，不強硬點說不準日後還要受他們欺侮，這怎麼能行。 “說什麼了？”弘暉詫異抬頭。 “說你們在布庫時他找你的茬。”弘昀蹙眉。 弘暉抿脣，道：“武藝課上講究強者勝出，難免喫些苦頭，有十六叔在，他們也不敢太過。” 他說的輕巧隨意，但分明有掩飾的成分在，即便有十六叔護着，但十六叔也並不時時與他一起，弘昀想到明日直郡王府的接風宴，計上心頭，“我有個主意，可以幫你出氣！” “不用不用，都是堂兄弟，還是和睦些好。”弘暉笑起來，道：“少惹事。” 弘昀道，“那弘晟呢，事後可有給你道歉或者給你賠償？” “他能賠償什麼，只會說些酸言酸語罷了，外強中乾，不用搭理他便是了。”弘暉將亭子搭好，瞅了一眼，覺得好像不對，他換了個牆體，發覺可成，原來是個屋頂。 “對着皇瑪法說要賠償，事後又抵賴，這個弘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你怎麼不去告狀。” “瑪法那麼忙我怎能去添亂，而且瑪法也不是時時能處理這些事兒的，他們讀書比不過我，師傅也常有訓斥，也算出氣了。 平日裏他們除了說些奚落的話，也不會將我怎麼樣，至於騎射課上，我不同他們硬來就是了，他們若是再敢欺負我，我就……” “果然欺負你了是不是？”弘昀挑眉道，“你就是性子太好的緣故，你越是能忍，他們越是會欺負你。弘皙呢？弘皙待你如何？” “弘皙堂哥還成，”弘暉語氣裏淡淡的，帶着某種看透，“他大約想看我與弘昱爭執，坐觀虎鬥，我懶得搭理他們，只想好好讀書。” 弘昀明白了他的處境，“色譜儀他們分成了兩派，那你可有玩伴？弘昇堂哥與你玩兒嗎。” “嗯，不過君子獨行，無所謂玩伴，拉幫結夥不是什麼好事。”弘暉還是敏銳的，太子是儲君，可是大阿哥卻能公然與他叫板，可見勢成水火，日後不管如何，還是離遠一點好，此時喫虧便喫虧了。 “你說的也對。不過與其等待他人大發慈悲的饒過，不如積極有爲。”弘昀認真道：“我有個主意。” 宮裏那麼多人能爲他們說話，幹嘛要喫虧，喫虧能長肉嗎？他們也是有人脈的人！ “那你說。”弘暉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麼來。 “九叔給了我幾個玩具，到時你給弘皙弘昇，示好也罷，投誠也罷，都成。弘昇性子沉穩些，有他維護你的人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至於弘晟，不足爲慮，只需要將弘昱打趴下，他就是個小嘍囉，可以殺猴儆雞。” “是殺雞儆猴。”弘暉被他逗樂，噗嗤噗嗤笑，弘昀正色道，“九叔說明兒大伯府上開什麼宴會，明日我們求阿瑪帶我們一同去，到時必然孩子們一處，大人們一處，我到時邀弘昱比武，藉此機會與他幹一架，就當爲你出氣。” “你哪裏打的過他，你少來！”弘暉不同意，虧他想得出來！竟然要跑到別人府上打架，這還了得。 弘昀不覺得打不過他，他練了一年了，加上前世的底子，除了個子矮一點可能喫虧，若論力氣，弘昱可不一定是對手。 “正好給我一次實戰的機會看看我的武藝可有精進，打輸了也無妨，你記得大喊好將事情鬧大，作爲主人家我看他臉往那兒放。若是大伯父看到親兒子這麼砸他的場子，必然會生氣，說不準還會將他打一頓。 之後咱們讓阿瑪給太子爺說說，叫弘皙對你多多關照，你記得回宮後與姐姐一起跟瑪嬤告狀，然後再請瑪嬤給太后告狀，到時宣妃娘娘，宜妃娘娘也會幫着咱們說話的。 至於弘皙，必樂得看弘昱倒黴，到時大家一同向皇瑪法告狀，他人心盡失，看他如何自處，最好能將他踢出宮去。”現成的關係爲什麼不用。 弘暉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不免喫驚，想了想，總結道：“總的來說，就是你上去挨一頓揍是不是？” “當然不是。”弘昀不滿，往地上一坐，“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他呢，我到時必要顯出我的厲害來。” “還是算了吧。”弘暉不忍他捱打，“咱們就不要惹事了，好好呆在家裏，明兒咱們玩兒一天。” 那可不行，明天他還要去見財神商量賺錢大計呢，而且弘昱的事兒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打架就是這樣，要麼不打，打就要一擊即中，盯準一個，打到對方疼，打到對方怕，喫一回苦頭，便可令此後無憂，我覺得值！”弘昀淡定地看着他一眼，“男子漢大丈夫，當行事果斷，到時你記得大喊‘打人啦，弘昱打人啦’，大人來的時候，我就裝死，你就大哭，你若是不樂意那我自己去，到時就叫我被他打成肉餅好了。” 胤禛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嘴角勾起，這是要將能用的人都用上，好算計。 “……你，你這……你這樣……”弘暉心頭湧動，佩服他的勇氣，也哭笑不得，“阿瑪要是知道了……” “阿瑪是是大樹，是老鷹，護着小樹護着雛鷹是天經地義的，不找阿瑪不找瑪嬤找誰？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