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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幸遇到了一個賞識他的有爲之君,彼此成全,共創不朽功業,可謂君臣得宜千古佳話,但不幸的是,他不知保身,損害了貴族的利益,暗中爲自己埋下了禍根,爲後來君臣共殺。殺他,是爲平義憤換人心,而商君之法未廢,阿瑪,這與晁錯何其相似。若商鞅知道落得此結局,可會改變當初的一意孤行。” 胤禛眸孔猛地一縮,摩挲的拇指按在了扳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後來率兵謀反。” “秦時民風彪悍,困獸猶鬥嘛。” 所以儒家便是無形之兵刃,也會殺人,令人甘願受死,也可令人毫無血性只等屠戮,對內部來說,長久得穩定社會,甘願被喫,對於外部來說,簡直是一片菜瓜,供人砍個痛快。 “皮與骨之說,何人教你的?傅敏?戴先生,還是魏先生?” 弘昀疑惑地看着他,“事物總是相伴而生的,阿瑪桌上的《易》書和八卦圖不就有此理,黑白交錯,陰陽相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轉化,因時而動,從無高下。不是嗎?” “你!你動我桌上的書?那本商君的書……” 弘昀點點頭,有點心虛,“兒子在看那個西洋鐘的時候看到阿瑪桌上有這些書,還是折了角的,阿瑪既在看,我也難免好奇,所以看了幾眼。” 胤禛心情十分複雜,看了幾眼就知道這麼多了?他不信,但這話似乎也不是傅敏能說出來的,“行了,滾吧。” “哦,兒子告退。”弘昀灰溜溜地去了後院。 胤禛看到人走後,纔想起來自己是在明月軒,“去把傅敏魏先生戴先生叫來。” “是。”蘇培盛趕忙去了。 書房內。 胤禛與三人說了陣話,看向傅敏,“你在給二阿哥講史?” 傅敏怔了一下,起身恭敬回稟道:“是,阿哥完成了當日的課業,會再聽一會兒史傳,自己也會看史書向奴才請教。” 胤禛道:“近來是在講秦史?” “那是前幾個月的事兒了,”傅敏試探道:“可是太早了點,若二阿哥喫不消,奴才便暫停了講史?” 戴先生笑道:“二阿哥這麼小,就已經開始讀史了嗎?” 傅敏略笑了笑,衝他頷首,“二阿哥聰慧。” “休要助他,這樣誇讚的話不宜在他耳邊多說。” 戴先生魏先生一笑,道:“四爺待阿哥們也太嚴可了些。” 胤禛淺淺一笑,眸色高深,問他們道:“諸君在此,我有一疑惑,想問三位。爾等覺得秦之暴亡可與商君有關?三位如何看待商君此人?” 戴鐸道:“‘民以殷富,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侯親附’,實爲有爲之臣。” 魏先生捋了一下鬍子,“長於理法,輕視教化,但嚴刑峻法,令人震悚。二世暴虐不見得沒有關係。” 傅敏忖度四爺的意思,總覺得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問,聯想到才說完二阿哥就說到這事兒,不免惴惴,是不是因爲自己給二阿哥講過商君的事兒所以四爺有此一問,道:“商君嚴格執法,移風易俗,但也任用酷吏,刑法過重,若能禮與法共用,或可稱道。” 戴先生魏先生點頭,胤禛看向傅敏道:“所以禮爲皮,法爲骨?” 傅敏怔住,“奴才以爲,不可過於偏重法家。” “要因時而動?” 傅敏看了眼其餘兩人,不敢說這話,“敢問四爺爲何有此一問,可是……” 胤禛的眼神變得嚴厲,傅敏立刻不敢再問,“奴才覺得應重禮,而倡法。” 胤禛輕應了一聲,戴先生也道:“不同時機用不同的法子,但若論教化人心,還應以禮爲主,行王道,感化百姓。” 魏先生也點頭,“若是刑法太過,必叫人震悚惶惑,反而使民心生怨,恐不利於朝綱。” 胤禛已經確定,話是弘昀自己說的。 他們都在論禮與法孰輕孰重,但沒有說秦王與商君的君臣相得,沒有提到爲君與爲臣。 胤禛忽然笑出來,兒子太過聰慧,他實在愛惜,可是,聰慧太過未免妖異。 三人不解,“不知四爺何故發笑?” “無事,無事。”胤禛屏退幾人,忽叫住戴鐸,道:“找個精通卜術的人來。” 戴先生眼神忽然變得火熱,“是,小人這就去。” 十一月份的時候,京城出了件稀奇的事兒。 這事兒便是各個王公以及三品以上的在京大員都收到了來自九皇子的邀約。 說是要舉行一場拍賣會,衆人聽着稀奇,若只是拍賣會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帖子上說的含含糊糊,有個叫艾三爺的人。 讓皇子們能夠爲了這麼個人開一場拍賣會,他們自然知道這其中自有蹊蹺之處,多方打聽,有的阿哥沒聽說過此事兒,而有的阿哥則諱莫如深,比如四阿哥說會去瞧瞧,二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則是諱莫如深,越是如此,越顯得這場將在十二月舉行的拍賣會神祕莫測。 四貝勒府內。 長樂給阿媛理了理衣服,道:“畫畫上長進了不少,弘昀給你的喫的那些糖豆要記得繼續喫,不能停。你記得將這幅圖帶到宮裏去描摹,必要時可以叫皇上看到。” 阿媛好奇問道:“額娘是想讓皇瑪法看到這幅畫。” “是。” 阿媛道:“額娘想入宮當畫師?” 長樂一笑道:“外命婦豈能留在宮廷,但我的確想一展才華,若是日後有什麼行獵圖交給我畫那就好了,說不準我也能流芳百世。” 阿媛聽見她的志向深深佩服,但對她困在這其中不能像男兒一般感到惋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面,“額娘,要不我替你同皇瑪法說。” “不要刻意,一切順其自然。”長樂想到一人,眼神一冷,嘴角勾起。 阿媛道:“惠妃娘娘宣召額娘,是叫額娘畫畫嗎?”她眼神中滿是擔憂,因爲弘昱和弘昀的事兒不知道惠妃娘娘會不會爲難額娘。 長樂一笑道:“德妃娘娘護着,惠妃只能耍耍嘴皮子而已。” 她頓了一下道:“不過太子倒是說過太子妃想請我畫畫。” 阿媛眼睛都亮了,“太子妃想要額娘作畫?一定是太子妃也瞧見了額娘給宮中娘娘們畫的畫了。” 長樂笑而不語,眼神卻極冷漠。 城郊處的一個院裏,一羣人在猛揍兩個臉上滿是酒暈的中年人。 二人衣服還算乾淨光鮮,這打了一頓以後潔淨的衣服上頓時染了雪泥。 二人在雪地上哀嚎不斷,“饒命,貴人饒命!貴人饒命,不知哪裏得罪,還請幾位明示。” “還想明示,拿了銀子滾遠點!”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身形幹練,露出冷笑,嘴角一側的一個笑渦明顯。 幾人出去後,破院裏的兩人緩緩坐起,緊緊盯着外面,直到確定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不會回來了,趕忙將地上的銀子撿了起來,“什麼意思這是,莫名其妙將我們打了一頓,還給銀子,這是什麼消氣的法子不成。” “給銀子就說明我們辦了事兒,但打我們就說明事兒沒辦好。” 其中穿褐色襖子的撫着肩膀,面容扭曲,“什麼事兒啊,咱們最近不是還挺受人待見的嗎?” 地上黑色緞襖的中年男人酒醒,一向精明的眼神中透着幾分瞭然,呼出的氣體成了白色的霧氣,“還能因爲什麼,肯定是卦象不好氣不過所以纔來打我們的。” “這由得了我們不成?最近也沒算什麼不好的卦,那些貴人都信的很。你算的最兇的卦是什麼卦?莫不是你將我帶累的?” 黑緞襖的人想了想,他們最近都遊走在達官貴人之間,不能說十分禮遇卻也是十分的尊重,實在想不通哪一個竟趁着將他們喝醉將他們一頓好打。 忽然他眼神一亮,一拍額頭,“我知道是誰了。你醒醒,醒醒,起來,地上涼,說說你最近去過哪位貴人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