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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昀去尋了胤祿, 問起這事兒, 胤祿搖頭嘆息,“你記不記得先皇在世的時候,在圓明園開了算學課?” “記得。” “那時便要推廣各處, 但遭到了江南文人的反對, 先皇尷尬異常, 所以只能放棄, 叫咱們學。” 弘昀頷首,“這事兒我怎麼沒聽過。” “那時你還在研究你那些實驗裏,只怕在你耳邊說了你也不知道,後來先皇不是給咱們請了梅文鼎等人, 其實就是爲了緩和此矛盾,隨着這幾年越來越多的人漢人被選拔到新學中, 他們的反對之聲果然少了許多, 與鴻詞科一個作用, 不過這一出還是叫人驚訝。” 弘昀瞭然, 道:“我要造一個皇瑪法的石雕像,安放在新學中,此事交給你來辦。” 弘昀頷首,帶着阿蘭芝去看一直在修的鐵路,得知這兩年裏,蒙古王公來到熱河便乘坐修造的火車赴京,衆人無不誇耀,他便一笑,去見了廉親王。 廉親王兩鬢已白,到時,他正歇在一座不甚宏敞的棚屋裏面,裏面呼哧呼哧轉着風扇,他正躺在躺椅上。 他看到一邊兒伺候的人要喚人,連忙抬手攔了,看了眼桌上的鐵路圖。 從暢春園到熱河之外,還有京師到伊克昭還有歸化城的地方都被他標註了出來,而從伊克昭到土謝圖汗部也被標註了出來。 這是想要修到外藩蒙古去嗎? 蒙古土地廣袤,修建起來非一日之功。 到是內陸處應當先修建起來。 看着這些或清晰或雜亂的圖紙,弘昀悄悄退了出去。 廉親王胤禩這一生都無法再入朝堂,一直在謹守先皇的詔令修建鐵路,這些年他做的不錯,雖在邊緣處,可也算保全了性命。 纔出去,他看到弘旺正提着一籃子的水果前來,望見他,弘旺立時行大禮,“叩見皇上,皇上萬歲金安!” “起來吧。”弘昀道:“給八叔的?” 弘旺激動道:“是,不,是給皇上的。” 弘昀失笑,“給八叔送去。” 弘旺連忙掀開籃子,道:“這裏面是新鮮的荔枝,皇上嚐嚐。” 聽到荔枝二字,弘昀看向阿蘭芝,一笑道:“成了,去孝敬八叔吧。” 弘旺清脆得應了一聲,看着二人走了,飛也似的跑去了棚屋裏。 阿蘭芝道:“皇上該回宮了。” 弘昀頷首,回到了宮裏,他去了養心殿。 雍正正坐在龍椅上批閱奏章了,聽見他來請安,奚落道:“你這新皇都不管朝政了,跑去了哪裏。”說着丟過來一封奏摺。 弘昀接了,打開一瞧,是蘇祿人請求歸屬大清,他一笑,道:“原來是他們。” “兒子聽說這兩年蒙古王公都是坐火車來的咱們這兒的,這威風都讓他們耍了。” 胤禛一笑,道:“他們耍什麼威風。” 弘昀拿着摺子道:“當年想着通車與阿瑪去熱河,可惜當時沒有修好,他們倒提前受用了。” 胤禛訓斥道:“你還好意思說。” 弘昀一笑,道:“阿瑪也別太累了,剩餘的摺子若是批不完,那兒子來?” 胤禛聞言將摺子撇下了,道:“給我說說你在海外的事兒。”既然提到了蘇祿,那他總要聽聽他在海外的事蹟。 “那兒子便給阿瑪揉肩邊說。” 胤禛頷首,氣色好一點了,只是額頭虛汗不斷,眉間緊鎖,之前的病痛叫他精力不濟,這不批了會兒摺子已經受不住了。 弘昀將他扶到了牀上,道:“我在海外的時候見到了一個熟人……” 胤禛猛地看向他,“是誰?” “阿瑪猜猜?” 胤禛打量他,總不會主動說起李氏,“是廢太子?” 弘昀頷首,胤禛猛地握緊了他的手,“他還活着?他在做什麼?” “帶着蘇祿的人抵抗盜賊,當時救了我和弘時,弘時當時被那些賊寇給挾持了,我去救人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二伯父。二伯父瞧見我,以爲是朝廷派的人,只想殺了我呢。” 胤禛聽得緊張,“然後呢?” “救出弘時還有烏日娜的時候,我們趁機將他劫持了。” 胤禛心說爲何不將他弄回朝廷或者…… “我們將他關了好幾個月,身邊皇瑪法派去的那幾個侍衛思念故土,看到我們自十分親切,也打探兒子的口風,看日後是否可以回國,兒子覺得叫他們滯留異鄉也不是個事兒,便答應了。待到第二年的時候遇到了侵襲蘇祿的渤泥國,二伯父出了不少主意,蘇祿國王對二伯父頗爲敬重,遇到九叔後,他們也知道我們與二伯父的關係匪淺,想來礙於我大清的威嚴,會對二伯父看護好的。二伯父,他老了。” 胤禛聽懂了他的意思,那些侍衛想要回故土就要看牢他,蘇祿礙於大清威嚴,必不會許他異動,嘆息一聲,忽道,“老九也知道他在蘇祿?” “是。” 胤禛生氣,“他居然瞞着我!” “九叔以爲是阿瑪送走二伯父的,當年您不是救過他,而且對八叔和十四叔也都優容以待,便以爲是阿瑪所爲,路上不時感嘆阿瑪太過重情,一個勁兒抱怨二伯父以前對他和對阿瑪的不好。” 胤禛微微一滯,這話聽得他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想想,也的確可能是胤禟的想法,他那個人精明是真精明,但有時候也常讓意氣衝昏頭腦,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胤禛道:“禮部有關蘇祿的摺子你怎麼看?” “若是以往,同意也沒意思,離得遠,日後說不準也只是朝貢朝貢然後向我們索取一些銀兩,或者發生什麼內亂叫我們來平叛,沒得耗費人力物力,但現下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弘昀正色道:“蘇祿正處在貿易的要道處,若是以此爲中轉,可以便利我們將貿易延伸至西洋,阿瑪可知,那些強盜便是以控制海上的貿易爲生,可見這中間的利潤有多大。” 胤禛明白了他的用意,道:“這是你的功勞,明日與羣臣商議後你自己做決定。” 弘昀歡喜,道:“是。百年以後不知情景,但不能失了先機。” 胤禛道:“自古以來重農抑商,重農乃是國策。” 弘昀頷首,“若是農民失去土地,或者農民變爲了流民,則國家不穩。可以用商稅來補貼農業。” “哦?”胤禛想了想道:“先說說你那些離奇的經歷吧。” 弘昀微微一笑,收斂了此前的鬆快,變得鄭重起來,“……大約要從我十一歲後開始說起……” 夜色深沉,晚風輕輕吹過這座幾百年的宮殿,吹入窗內,拂動了牀上的紗帳,昏黃的燈光將兩人攏在一處。 …… 次日,弘昀問了冊封皇后的事,下令遴選王府格格們入宮,他要建一個女子學園,專門學習漢語、蒙語、鄂羅斯語禮儀等知識。 這道旨意下去,果然沒有人反對,衆人一致想到了與蒙古的聯姻,只是沒想到的是還要學鄂羅斯語,忍不住想是不是日後還要與鄂羅斯聯姻,畢竟兩邊兒還在打仗呢。 被挑中的格格們心情忐忑,去了蒙古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去別的國家。 王公們的女兒從十歲起適齡的幾乎都被挑進了宮中,在內宮接受嬤嬤媽媽們的教導。 胤祿幾個也忍不住問他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要將格格們送到鄂羅斯去,弘昀道:“外藩蒙古是我們的格格去的最遠的地方。” 胤祿鬆了口氣,道:“那你這是……” “無論是西北還是喀爾喀,都距鄂羅斯十分近,日後格格們若是嫁去喀爾喀不能不懂蒙語和鄂羅斯語,日後她們去了那兒,王公們無用,她們就會有用。” 胤祿不住頷首,“還是你想的長遠。” 是夜。 弘昀服侍胤禛睡下,便離開了。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胤禛睜開眸子,輕喚蘇培盛,“給朕拿筆墨。” 他要將弘昀說的這些都記下來,正如他所說,也許他們可以設想一百年後,或者兩百年後,他們可以制定一個百年計劃,作爲歷代帝王努力的目標,爲了這個目標,他們可以傾盡幾代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