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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是貓咪,而是一隻黑豹!” “一隻成年的、雄性、黑豹!” 她咬牙切齒地望着心虛舔爪的黑豹,氣急敗壞道:“你怎麼有臉應的啊!” 咪咪這麼可愛的名字,誰想用在眼前這龐然大物上! 尤其是這龐然大物足足有三米長! 塞房子裏都嫌擠! 三米長的黑豹侷促地摳了摳腦袋。 完蛋了。 他該怎麼讓阮蘇蘇熄火啊…… 要不,老辦法? 辛哲低頭想了想,憋了半天,最後心一橫,用低沉綿延的嗓音,撒嬌道:“咪?” 猛男叫咪了。 所以別生氣了好不好? qaq。 哼! 直到深夜降臨, 阮蘇蘇也沒理睬任何人。 咔噠—— 屋子裏的燈熄滅了。 一切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阮蘇蘇蜷縮在被子裏,眼角的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眶,最後順着柔軟的皮膚, 洇到枕套上,染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水漬越來越潮, 就連枕套也黏糊糊的。 死亡的時候,她沒有哭。 復活的時候,她沒有哭。 就連撿垃圾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因爲她從來不覺得命運對她不公, 她總認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現在她卻做不得那無怨無悔的聖女了。 命運這東西,可真是瞎幾把亂轉。 憑什麼她要被神經病打量?憑什麼她要被信任的小貓欺騙? 她活該嗎? 泄憤似得揪着被角,阮蘇蘇疲倦地閉上眼睛,檸檬香皂的氣味慢慢包裹着她, 哭累了,就開始犯困。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將睡着的時候。 門發出了吱呀的響動。 辛哲變回了小貓咪的模樣, 他躡手躡腳地從門縫裏鑽入, 小心翼翼地問:“阮蘇蘇, 你睡着了嗎?” 睡着也要被你吵醒了。 阮蘇蘇不吭聲,她嘴脣一抿,保持着背對辛哲的睡姿。 辛哲似乎有點低落,自言自語:“睡着了啊” 小黑貓輕巧地躍上牀,熟稔地盤在枕邊,熱烘烘的體溫幾乎就在阮蘇蘇的頰側。 阮蘇蘇心亂如麻,這傢伙怎麼這麼恬不知恥, 被揭穿了還能繼續假裝無事發生,莫非小孩子裝久了, 就真以爲自己只有七八歲的智商了嗎? 還有,她爲什麼沒鎖門? 既然她剛剛裝睡,現在也不太好醒,那似乎太丟人了。 眼角的淚痕乾涸,拉扯着眼角的皮膚。 淚液落到枕套上,現在微涼,帶着些許寒意。 粗糲的舌頭舔舐過她的眼角。 一下又一下。 阮蘇蘇感覺到了慍惱的情緒,可偏偏裝睡的舉措,又像阻止情緒噴湧而出的塞子,硬生生地阻隔了她的怒火。 他是不是發現自己哭了。 好丟人。 但明明她又沒什麼錯 獸人安慰的方式就是如此原始。 他舔舐着,突然嚐到了一滴溼潤的液體,殷紅的舌頭後縮,辛哲頓了頓,然後甕聲甕氣地問:“你是不是還沒睡着?” 轟隆——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阮蘇蘇猛地掀開被子,跪坐在牀上,及腰的長髮散開,閃電帶來的光恰好照亮了她過於白皙的面容,此刻她嘴脣泛白,眼尾卻是緋紅,就那樣站在那兒,如同一隻奪人心魄的豔鬼。 辛哲只覺得糖漿堵住耳朵,滲入骨髓,堵住了他的五感。 滂沱的大雨落下,塵土的腥味飄散在空中。 “你是不是又來看我的笑話?” 阮蘇蘇扯了扯袖管,拭去淚水,她梗着脖子,淚盈盈地控訴:“你是不是每天都可開心了,你肯定覺得—我和那蠢貨天天待在一起,她卻始終覺得我是小孩子,還邀請我和她同牀共枕簡直太蠢了。” 穿越以來的委屈混合着被欺騙的憤懣,在這個雨夜,終於歇斯底里地宣泄了出來。 辛哲眨了眨眼,他恍若從夢魘中驚醒,慌忙解釋道:“我最開始並沒有辦法變回正常的體型。” “但我也不否認,我確實順着你的誤解,將錯就錯,變成小孩待在這裏。”他伸出肉墊,放在阮蘇蘇的膝蓋上,“因爲你能療愈我的基因鏈,如果我是成年男人,你肯定不會讓我待在這兒。” 阮蘇蘇冷笑一聲:“那之後你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坦白,爲什麼還一直裝作小孩?” 是因爲腦子有問題嗎? 辛哲毛毛臉一熱,他囁喏着,扒拉着耳朵,小小聲:“因爲我喜歡” 喜歡你抱着我時候的溫度。 喜歡你做食物哄我喫的笑容。 還喜歡你捉弄我時候的得意。 雨聲太大,藏住了這無端泄露的心聲。 “你說什麼?” “沒什麼。”辛哲狼狽地藏起那點話頭,他重新斟酌着開口,“療愈基因,需要近距離接觸,我擔心你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會離我那麼近了,我想活命,就隱瞞了這一點,抱歉。” 阮蘇蘇心裏的火很快就熄滅了。 她是個很容易動感情的人,就連路邊的野貓,餵了兩三次,她都會情不自禁地擔憂對方的未來,更別提這是她親手從皮毛黯淡養到油光水滑的小傢伙。 好吧。 是大傢伙。 她坐在牀上,盯着黑貓,最後吸了吸鼻子,裹着被子,縮回了牀上,帶着鼻音,悶悶地說了聲:“睡覺。” 所以這是原諒? 還是沒有? 辛哲忐忑地吞了口唾沫,他怯怯地伸出爪子,最後卻懸在半空中,沒有落到女人的身上。 算了。 辛哲垂頭喪氣地跳下牀,他垂着腦袋,金色的瞳孔裏盛滿了憂鬱,彷彿室外的天氣般,陰沉而又潮溼。 就在他轉身後,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是說要治療嗎?” “滾回來。” 耷拉着的貓耳瞬間立了起來,辛哲不敢置信地回頭,望着藏在被褥裏的毛茸茸的頭頂。 “你到底上不上來,我頭冷!風吹到我腦袋了!” 阮蘇蘇惡聲惡氣的,但那吳儂軟語般的腔調,依然軟綿綿,滲透着欲蓋彌彰的窘意。 “喵~” 黑貓鬍鬚抖了抖,立刻竄上牀,用柔軟的肚皮貼着阮蘇蘇的額頭,豐厚的長毛將通過窗戶縫隙滲透出的寒意遮得嚴嚴實實。 一人一貓沒有說話,也沒有睡着。 漸漸的,雨停了。 窗外的屋檐下,雨珠墜到土地裏。 阮蘇蘇的呼吸終於變得綿長。 辛哲眨了眨眼,溼漉漉的小鼻子拱了拱阮蘇蘇的眉心,就像是點到即止的親吻,壓抑着自己隨着時間而愈發蓬勃的喜歡。 翌日。 季曄頂着火紅的雞窩頭,從臥室裏走出。 也許因爲不小心坑了辛哲一把,他一整晚都在做噩夢。 夢到碩大的黑豹張着血盆大口,不間斷地咬合,而他扯着半截斷掉的尾巴,不間斷地表演死裏逃生。 那感覺,簡直酸爽。 他抹了把臉,眼底一派青灰。 “真他媽見鬼了。” 季曄盯着鏡子裏的人,只覺得自己像是活不過今晚,半晌,默默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洗完,湊近鏡子,拿起剃鬍刀,刮鬍子。 然後,他就在鏡子裏看到了黑貓一動不動地蹲在他面前,一對金黃色的瞳孔,襯得黑貓愈發像一隻幽靈。 他瞧着黑貓,沒忍住手一抖。 刀片劃破嘴脣上方,留下一條小口子。 辛哲:“怎麼,不繼續?” 稚嫩的嗓音平靜地沒有一絲起伏,傳到季曄耳朵裏,卻不啻於閻王的召喚。 他吞了口唾沫,不至於吧大哥,不就是捅破了你的僞裝嗎? “辛哲啊——”季曄搖了搖頭,拖長調子,語重心長,“人,有的時候要學會面對現實,你不能一直擱那兒騙人家小姑娘,咱們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