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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季曄坐在這個位置三年後,就再也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出這個稱呼了。 除非那人骨頭夠硬,且不怕報復。 顯然,太子就是這樣一個人。 “太子,你這可算是私闖民宅。” 季曄提起腮邊的肌肉,笑盈盈地走上前,理了理安辛西裝上的褶皺,然後在安辛玩味的眼神下,毫不猶豫地拽着對方的領帶,往上一捋。 領帶死死卡在喉結上。 季曄拽着領帶,將對方扯到面前,笑道:“沒想到你這麼沒禮貌,簡直跟你哥一模一樣。” 跟辛哲一樣,不請自來。 就算像狗一樣被拽脖子,安辛也依舊能維持笑意,但當“哥”這個詞出現後,瘦骨嶙峋的男人瞬間就喪失了面部表情管理。 他倏得伸手奪過領帶,深藍色的眼珠盯着季曄,一字一頓道。 “我、沒、有、哥、哥。” 安辛面部抽搐了幾秒,爾後又恢復了浪蕩的表情:“說起來,議長更像我的哥哥,我虛僞的表情和兩面三刀的個性,可都是跟你學的。” “滾。” 季曄活動着手腕,餘光瞥向門外,瞳孔不自然地收縮了一瞬:“趕緊離開我的住處,不然等皇帝親臨,我難免會說點君臣之間的小話。” “真沒意思。” 安辛評價完後,從口袋裏拈出根菸,漫不經心地往門外走,“以後再來找咱們議長哥哥玩兒吧,希望下次來,你能告訴我,那隻骯髒的黑豹在哪裏。” 吊兒郎當地走出門,低頭點燃。 還未抬頭,視線裏突然出現一雙白色的布鞋。 他挑眉,視線上移。 阮蘇蘇攏着懷裏的黑貓,水色淋漓的杏眼望着他,透着股警惕:“你是誰?到我家裏做什麼?” 這就是季曄會搬到這破爛地兒的原因? 安辛倏得伸手掐住阮蘇蘇的下頷,就像牽牛一樣,往兩邊掰了掰,細細打量,兀自評價:“臉小眼大,瞧着楚楚可憐的,確實是美人兒。” 別說季曄喜歡,他也有點心動。 安辛吐出口煙霧,拇指摩挲着女人細膩的皮膚,建議:“跟季曄?還不如跟我,你知道的,我們皇室向來有金屋藏嬌的傳統。” 話剛說完。 手上就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 沉鬱的金色瞳孔,透過還未散盡的煙霧,死死地鎖定着安辛。 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眼神,真像。” 安辛喃喃,眼神發直,伸手往阮蘇蘇的懷裏探去。 另一隻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季曄冷冷地甩開安辛的手,扯過阮蘇蘇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安辛,別發病,這只是個小孩子。” 那雙藍色的眼睛重新聚焦。 但卻並不代表人冷靜了下來。 安辛猛地丟開手中菸蒂,推開季曄。 骨節突出的手牢牢地箍住阮蘇蘇的肩膀。 骨骼遭擠壓,發出幾聲脆響,原本身體就不太好的阮蘇蘇,更是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好不容易養出點血色的臉,瞬間蒼白如紙。 “說,你懷裏的東西是什麼?” 他湊近,近乎癲狂地盯着女人的臉,“這東西是不是和那頭黑豹有關係,啊?你說話啊,告訴我好不好” 肩膀受力,阮蘇蘇趔趄了幾步,背抵在了房門附近的牆板上。 硬生生的牆板硌得後背生疼,她放開抱住的黑貓,試圖掰開男人的手。 可兩人的力量差異懸殊,根本就沒給她留下反抗的餘地。 她望着眼前猙獰的秀美臉孔,只覺得那張臉可憎又可憐。 “我懷裏的是小孩,不是東西。” 她的話被一陣骨骼的脆響蓋過。 落地的黑貓猝然變成了體型龐大的黑豹。 他近乎迅猛地伸出爪子,扇到了安辛的腰肢上。 瘦削的身體如同破碎的樹葉一樣,飛到半空中,轉而狠狠砸到了地上。 伴隨着重物落地的聲響,塵土飛揚。 男人咳嗽一聲,咯出口血,血濺在地上,在土裏留下深邃的痕跡。 站在一旁,面色冷凝的議長,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走到阮蘇蘇旁邊,看到她驚恐的眼神,調侃道:“你的影響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居然真能逼辛哲放棄僞裝,暴露在人前,還是暴露在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太子面前。 安辛望着黑豹,眼角的肌肉抖了抖,他先是低低地笑了幾聲,轉而捂着肚子,大聲笑了起來。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我就知道你沒死!” 安辛擦擦淚水,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他的下巴往後縮了縮,樂不可支:“死不見屍,我可不放心。” “再說,如果你真死在基因鏈上……我雖然高興,但還是不夠盡興。” “神經病。” 阮蘇蘇揉了揉痠疼的肩膀,低罵一聲,視線卻落在不遠處的黑豹身上。 她的眼睫顫動,直挺挺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欲飛的翅膀。 季曄望着阮蘇蘇的側臉,有點晃神。 心底也有些空。 他咳嗽一聲,強壓下心底的異樣:“安辛,你是不是忘記,皇帝也要到了。這兒可不是你的遊樂場,別發瘋了,回去好好治病。” “行啊,” 安辛用拇指揩去嘴角的血跡,笑了笑,“我最聽議長的話,不過也不知道議長說要介紹給我的驚世駭俗的美女,是不是眼前這位呢?” 辛哲身體僵了僵。 方纔震怒的腦子終於緩緩冷卻下來。 這神經病太子雖然是真的瘋,但對比滿口謊言的辛哲來說,他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從不說假話。 所以,季曄爲什麼要將阮蘇蘇介紹給這瘋子? 見挑撥成功,安辛高興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阮蘇蘇面前,在阮蘇蘇略帶緊張的注視下,撿起地上的菸蒂,然後摁在了那雙白色的布鞋上。 “你太乾淨了,髒一點” 他抬起頭,惡劣的因子在嘴角跳躍,“應該會更漂亮吧?” 神經病! 死變態! 阮蘇蘇咬緊了腮幫子,身體氣得簌簌發抖。 黑豹猛地撲倒安辛,爪子緊緊摁在對方的肋骨之上,他壓低聲音:“離她遠一點,不然,我不介意多殺一個太子。” “你不敢殺我吧?” 安辛低低笑了起來,“畢竟,你欠我的。” 他推開豹子,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意味深長地望了阮蘇蘇一眼,朝她拋了個飛吻:“改日我再來登門拜訪。” 說完,他就毫不留戀地走遠了。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確實是發生了什麼。 黑豹吞了口唾沫,他蹲在地上,圓滾滾的腦袋在阮蘇蘇的面前垂下:“對不起。” 裝小孩,東窗事發了。 阮蘇蘇理都不想理,她睨了季曄一眼,轉身就回房間倒水,看似從容不迫,結果轉頭就碎了一個杯子。 季曄:“” 聽着瓷器碎裂的聲音,向來不擇手段的議長,居然有點心虛。 他本意就是想借阮蘇蘇,逼迫辛哲變回原來該有的樣子,並順勢在皇帝面前亮相,讓辛哲能夠走入皇室,成爲皇室子嗣。 畢竟,辛哲也是皇帝的孩子。 只不過,皇帝卻以爲他死了。 計劃確實是這樣的。 但他沒料到安辛來得這麼快。 季曄摸了摸鼻子,從旁邊倒了杯水,遞給阮蘇蘇:“別生氣了。” “我哪敢啊?” 阮蘇蘇無視對方的示好,“我就是個平民,搞不懂爲什麼會有人帶神經病到自己家,並且還莫名其妙想把神經病介紹給我認識。” “而且,我更沒料到的是,我天天咪咪長,咪咪短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