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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有所不同了。 他們本來以爲辛蕊生下來的孩子早就死了, 就算辛哲成爲殺手並出現在他們面前時, 他們也根本沒有將他和辛蕊的孩子聯繫起來。 當初他們不允許辛蕊和皇帝結婚的原因之一就是基因問題。 皇帝作爲高級獸人, 需要療愈師撫慰。 然而,辛蕊不僅不是療愈師,還是個患有遺傳基因病症的女人,縱然是個罕見的美人,於皇室血脈卻毫無益處。 兩人的孩子就算天賦異稟,也多半是個短命鬼。 索性皇帝認清現實的速度足夠快,不過他有些貪心, 既想要美人,又想要政治穩定。只是皇帝嘛, 高低要給他一些權力,不然以後的那些皇室血脈,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往這個位置上爬。 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着皇帝娶妻之後又金屋藏嬌,也知道他們誕下一子,但那孩子生下來的時候病懨懨的,他們本以爲會死。 在那女人自殺之後,他們也再也沒見過這孩子。 之後就算遇見“辛哲”這個名字,也只會打個哆嗦,畢竟誰都有可能成爲殺手眼中的獎金,再加上辛在帝國也算是大姓,所以沒有人將帝國大臣們畏懼的陰影與當年那個氣息奄奄的小孩聯繫到一起。 但現在不一樣了。 姑且不論有季曄的聲明,就算他不是,在如今這種政局不穩的情況下,他也必須是。 保皇黨們如鯊魚嗅到了血腥味,在暗地裏尋覓着。 可辛哲這樣一個殺手,能夠安穩地活到現在,靠的就是狡兔三窟的本領,倘若他不想主動現身,大抵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 不過他們覺得辛哲早晚會出來的,畢竟在帝國的制度下,誰能拒絕成爲萬人之上的誘惑,就算是畏懼往日仇敵的報復,那也有季曄作爲中間人調理,左右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 季曄也算是成就了辛哲,是辛哲的恩人。 誰也不知道,他們遍尋不得的辛哲,此時正揪着這恩人的領子,把他的臉往地下公寓的牆壁上壓。 季曄的臉被狠狠砸在牆上,金絲眼鏡也因爲震感順着鼻樑往下滑了不少。 “欸,別這麼暴力。”他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壓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加重了擠壓的力氣,他見狀,忙不迭地解釋道,“我那不過是權宜之計,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冒充你就行了,咱們現在僞裝技術那麼先進,你說是不是” 辛哲咧開嘴,兩隻虎牙露出來卻並不可愛,反而給人一種野獸的既視感,“你當那羣老東西是白癡嗎?第一次見面他們會願意不檢驗基因嗎?或者說你是生怕他們抓不住你這隻狐狸的尾巴,然後就這麼肆意張揚是吧?” 既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那就說明辛哲還沒有氣昏了頭,還是有仔細考量這句話的可行性的。 季曄想了想,變成紅毛狐狸,想要脫身。 結果還沒跑兩步,尾巴就被拎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就被辛哲的皮帶拴着尾巴,整個狐狸都倒掛在了室內晾衣架上。 全身的血液都往頭湧,季曄不再亂動,他倒掛着,瞧見辛哲的褲子鬆垮地掛在胯間,眼珠一轉,又瞥到阮蘇蘇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霎時間,他靈光一閃,整個狐狸都開始在虛空中撲騰,力度之大,險些震垮岌岌可危的晾衣架。 “小阮!”季曄聲嘶力竭地叫着,兩隻厚厚的肉墊捂住眼睛,活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快快快!辛哲耍流氓不穿褲子,你快管管他,最好讓他趕緊用栓我的皮帶把自己的褲子勒好!” 然而他剛說完,阮蘇蘇就旁若無人地瞥了狐狸一眼,轉身就拿着平板,坐到了辛哲的旁邊,慢悠悠地打開教育頻道學習育兒新知識,那慵懶的模樣,簡直完美詮釋了旁若無人這四個字。 季曄一哽。 這不是無用功嗎? 但再看辛哲努力壓住上翹脣角的模樣,他登時就領會到了,事情絕對有轉機! “辛哲,求求你了,咱們就去見那羣老東西一眼,剩下的事情我都給你擺平,你再也不用回來了。畢竟你看我這麼大的野心,只想要一個任我擺佈的工具人,你這麼有主見,也不適合被我擺佈,是不是?咱們就去這一回,到時候你和阮蘇蘇雙宿雙飛,我保證不干涉” 說着說着,他又想起阮蘇蘇作爲人類所起到的作用,剛剛那句信誓旦旦的起誓就被他囫圇嚥了回去。 “那什麼,只要小阮定期給咱們這些獸形擼一擼毛,進行一些療愈,就可以了,咱們可以給她記工資,多少錢都可以” 半刻鐘後。 季曄累得直吐舌頭,長時間的說話致使他嘴上的水分流失,他覺得只要再掛兩分鐘,就要變成風乾狐狸肉了。任憑他如何巧舌如簧,辛哲都油鹽不進,這可真是難爲他這三寸不爛之舌了。 要知道,能讓他苦口婆心的人,哪一個最後沒有將巨大利益拱手讓予? 哪知道到了辛哲這裏,幾次三番都慘遭滑鐵盧。 紅毛狐狸似乎終於累了,他也終於不在晃盪。 整條狐狸筆直地垂向地面,彷彿生無所戀。 恰好,阮蘇蘇看的視頻也接近了尾聲。 屏幕熄滅,她慢悠悠地走向季曄,蹲下,撐着下巴笑道:“我還以爲你會喜歡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呢。” 原來等那麼久纔過來救場,是爲了給辛哲出氣? 雖然明知道自己和阮蘇蘇沒可能,季曄心底還是泛出些酸意,那酸攀着五臟六腑,最後從口裏蠕動着爬出:“怎麼?你倆一個被窩睡久了,是想要同仇敵愾嗎?” 看起來季曄也知道他的計劃有些欺負人。 阮蘇蘇笑了笑,嘴角抿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啊,我倆一個被窩是睡了很久,怎麼?你才知道嗎?” 她這一哽,驟然將季曄的滿腹算盤掀翻。 本就有幾分空曠的地下公寓驟然安靜下來。 氧氣機不斷運作,將氧氣從水中剝離,空氣裏彷彿都氤氳出幾分難以言喻的尷尬。 辛哲和阮蘇蘇的親密關係就這樣,以一種玩笑的口吻從一方嘴裏吐露,他們之間獨有的經歷搭建了他們之間無法爲外人所解析的情感鏈接。 季曄在這一刻有一點挫敗。 但他知道阮蘇蘇是他不小心窺見的風景,兩人就像是兩條相交的線,縱然相遇過,有過瞬時的心動,可在此之後,終將會背道而馳。 “言歸正傳,”季曄保持滑稽的姿態,語調卻不再玩世不恭,反而帶着幾分公事公辦的嚴肅,“我不會帶你去見那羣保皇黨,雖然於我而言,利用你是最優解,但我還不屑於玩兒這套。” 辛哲扯了扯嘴角,棱角分明的臉朝上抬了抬,示意季曄接着忽悠。 倒是阮蘇蘇有幾分聽進去了的感覺,她伸手戳了戳紅毛狐狸的背部,漫不經心道:“既然問題已經擺出來了,就是我們不想見那羣老頭,但那羣老頭卻想要見我們。” “你的解決方案呢?” 季曄聽到阮蘇蘇問到點子上,原本堅定的目光開始閃爍了起來:“那羣老頭,估計跟我一樣,也在尋找一個能當工具人操縱的皇帝,之所以他們現在對找到辛哲抱有極大的熱忱,就是因爲如今唯有辛哲身上還流淌着皇室的血脈。” “現在,我手上有兩個方法。” “一,你們跟我去見那羣老傢伙,到時候我會幫你們脫身,這個過程需要多長的時間,誰也不清楚,而且還有一定失敗的機率。” 辛哲挑了挑眉,打斷了季曄繼續遊說的慾望,當機立斷問道:“另一個方法呢?” 紅毛狐狸頓了頓,眼神不斷閃爍,心虛感從那雙狹長的眼眸裏呼之欲出,他囁喏了半天,最後在阮蘇蘇的拍打下,嗷嗚一聲,自暴自棄道:“那就是你們生一個,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