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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夠回去。 回到熟悉的地方,繼續去做民警。 阮蘇蘇嘴脣翕動,幾乎下意識地就想做出決定。 “蘇蘇?” 辛哲的一聲呼喊將她從怔忡里拉了出來,她近乎慌亂道:“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不小心將咖啡灑在地上了” 辛哲微微蹙眉,他看也沒看地上的那團污漬,而是徑直走向阮蘇蘇:“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小麥色的手將阮蘇蘇的手團在掌心裏翻了好一會兒。 見阮蘇蘇的手上沒有燙傷的痕跡,他這才舒了一口氣,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不用爲我擔心,這不是事情都解決了嗎?” “到時候,咱們可以繼續開幼兒園,阮老師。” 辛哲見阮蘇蘇興致不高,主動伸出貓尾巴,搔阮蘇蘇的臉頰,可以往總是興奮大笑的阮蘇蘇,如今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客廳裏的燈光打下來,將她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更爲透明。 那一瞬間,毫無緣由的。 辛哲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停止了跳動。 總有一種,蘇蘇要丟掉他的感覺。 這個念頭倏然佔據他的腦海,撥動了他的神經,甚至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無措起來。 他猛地將阮蘇蘇拉進懷裏,燦金色的瞳孔瞬間被水汽浸泡。 他一點都不想阮蘇蘇離開自己。 好不容易在迷途中找到方向,老天怎麼可以又一次剝奪指引他的燈塔? 阮蘇蘇怔愣了一瞬。 環抱着她的高大軀體正不受控制地發抖,喉嚨裏也不斷髮出不安的咕噥,就連調皮的尾巴,也變得溫順,只是虛虛地盤在她的腰間。 辛哲沒有說一句話,卻偏偏以一種難以解釋的敏銳直覺,感受到了她想要離開的意圖。 不知道爲什麼,阮蘇蘇突然覺有有點爲難。 如果放在幾年前,有人告訴她,她會因爲一個男人而動搖自身的決定,那她絕對會嗤笑一聲,表示不屑。 可現在 阮蘇蘇不確定了。 客廳裏的白熾燈有點刺眼,她仰起頭,頭一次產生了茫然的情緒。 留下來,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如何,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 不留下來,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這段時間的記憶會被時間掩埋,她依然會可以按照自己的職業規劃,繼續往前走。 她向來理智。 所以應該知道什麼是最好的決定。 苦難 或許時間都在逼她做決定。 短短兩天內, 帝國就陷入了巨大的輿論浪潮之中。 辛哲的家庭教師以精神病人的形象出現在了大衆面前。 鏡頭晃動下。 披頭散髮的女人坐在藍白條紋的病牀上,她的四肢都戴上了鐐銬,每動一下, 鐐銬都會產生清脆的噼啪聲,那是電流竄過的聲音。 “我生了一個兒子”她癡癡地笑着, 無法聚焦的瞳孔對着鏡頭,不斷重複,“我生了一個健康的兒子,他比我教的雜種要好看很多, 聰明很多,知道爲了自己的前程,送媽媽進精神病院。” “哪像那個雜種,只會看着自己的媽媽跳下樓,還會對別的女人產生仰慕依賴, 真是沒有半點魄力,真是沒用。” 女人絮絮叨叨的, 時不時啃齧自己的指頭。 原本纖細漂亮的指甲, 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疤痕。 也不知道是裝瘋還是真瘋。 帝國第一精神病院裏有不少屏蔽智能設備的裝置, 就算是季曄帶人進去錄像,醫院爲了安全,也只會朝他們開放部分權限。 所以,收音設備的效果並不是很好,除了到場的季曄和幾個保皇黨代表,沒有人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議會長,聽說前任皇帝和你這次外出, 都是爲了尋找辛哲,那麼他怎麼會這麼蹊蹺, 出現了意外呢?”精神矍鑠的議員問道,見季曄沒有開口,便繼續咄咄逼人,“我怎麼不是很相信,他會出現意外呢?畢竟是首屈一指的殺手,不是嗎?” 果然不知滿足。 當年他們嫌棄辛哲母親的家世和基因疾病,連看一眼病懨懨的辛哲都不願意。 現在他們看好的安辛發瘋死亡,縱然他們猜到和辛哲有關,但看在他也是皇室血脈的情況下,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最滑稽的還是現在。 季曄從辛哲那裏回來後,就利用他的毛髮,僞造了份死亡說明,爲了力求真實,他甚至還花了上億星幣去改造了一具淹死的屍體。 那羣老狐狸知道除去辛哲外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孩子後,就開始佯裝不在意辛哲的死亡。 反正,他們只要最優秀的、活得久的工具人就行。 但現在看見家庭教師,就又開始在意起辛哲的生死了。 這羣人簡直就是一羣變色龍。 金絲眼鏡下的狐狸眼閃了閃,季曄眼睛微眯,沒有回答他們的詰問,而是拍了拍手。 病房的門隨着這聲拍手,打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 少年的顴骨凸出,眉目間透露點陰鬱,下頜角格外流暢,瞧着既不像老皇帝,又不像家庭教師,但即便如此,他偏偏長了一雙暗金色的眸子。 和皇帝一般的暗金色的眸子。 “介紹一下,這位是安然,也是咱們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他走過去,撫摸着少年略帶棱角的肩頭,朝一衆垂垂老矣的保皇黨代表人們笑道,“與他的媽媽不同,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他都非常的健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基因等級爲c級,沒能完全繼承皇室應該有的基因水平。” 這哪是什麼美中不足? 幾個議員面面相覷,佈滿褶皺的臉上流露出了兩分欣喜。 年紀小,代表了易操控。 等級爲c,代表了出現基因鏈崩潰的可能性極低。 最爲重要的事情,是他的家世完全架空,雖然從某種程度上看不利於皇室地位的穩固,但他只需要娶一個聲名顯赫的妻子。 畢竟,他比辛哲健康許多,這次他們會吸取皇帝的經驗。 多生幾個。 一定可以有一個不錯的繼承人。 安然完全不在意那羣議員的態度。 他只是木然地望向神經質的母親。 家庭教師的美貌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不復存在,也就輪廓上,勉強還能辨出當年的模樣。安然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從出生開始,就覺得母親看他的眼神帶着一股難以理解的炙熱。 就彷彿,他不是從母親肚子裏掉出的血肉。 而是一張中獎率極高的彩票。 “別擔心,”季曄嘴角噙笑,附耳低語,“你的母親會被我們安全轉移到別的地方,你只需要乖乖聽話,我們就會想辦法治療她的。” 安然躊躇着,他回頭瞥見那雙狹長的眼,只覺得遍體生寒。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找到,也從來不想成爲皇帝的孩子。 從前些年,他就知道了,縱然自己身上流着高級獸人的血,可他不管是智力、抑或是情商都平平無奇,唯一能夠稱得上優點的,或許就是足夠聽話。 然而母親總是不知足。 只要他表現出平凡的本性,就會被母親鞭打斥責,直到有一天他快要被打死的時候,他朝鄰居求救,結果沒想到這求救,卻將母親送到了精神病院。 但,好歹。 安然可以安慰自己,母親是愛他的,只是生病了而已。 現在他只要聽季曄的話,就可以救回母親了。 花再多的時間,他也願意。 男孩妥協般的點了點頭。 季曄滿意地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 這一次到訪精神病院,三方都得到了他們期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