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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宴眸光动了动, 轻道:“他不曾抛弃你。” 令黎点头:“我想也是。以我的性格, 若是他果真对我始乱终弃了, 我应当已经提剑砍他了, 必不会留他在世上逍遥快活。” 竺宴唇角弯了弯。 令黎:“我的意思是, 他好不好看,是神还是魔, 都没有关系。我会与他结为夫妻,一定是因为我喜欢他。”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有感而发:“只要我喜欢他,就足够了。” 竺宴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令黎轻叹:“你看,我对他有情,他也没有辜负我,然而我却独自流落交觞六百年,他也不曾来寻我……我能想到最糟糕的原因就是,他已经死了。” 就像竺宴与天酒,生离死别。 她在这里坐了半日,心情从好奇渐渐变得沉闷。 “他还活着吗?”她问。 竺宴沉默片刻:“如果他死了,你会如何?可会为他难过,甚至……随他而去?” 令黎诚实道:“那应该不会。” “我都不记得他了,就算从前有再多的喜欢,要我忽然为他殉情,也是有点为难我。”令黎摊了摊手,“反正我如今的日子过得也挺好的,眼下如何,往后也会如何,如果又遇见了喜欢的男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改嫁。” 竺宴:“……” “很好,你就当他死了吧。” 竺宴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大步进了院子里。 留令黎在原地茫然地眨了眨。 什么叫当他死了? 还有竺宴这个语气,是在生气吗?他在生气什么?因为听说她想改嫁? 可她那只是个假设啊……而且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不能改嫁吗? 令黎觉得莫名奇妙,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 刚迈上台阶,正准备进去收拾东西回交觞,忽听远处传来一道娇俏的嗓音:“等等,敢问是黎黎仙尊吗?” “黎黎仙尊”四字传来,令黎头皮一麻,脚下一个踩滑,直接摔倒在台阶上。 与此同时,脚踝处“咔嚓”一声—— 令黎趴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没声,只是嘴唇直打哆嗦。 疼…… “葭月,我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熊孩子似的,哪儿有你,哪儿就有祸事?” “你这才刚到,就把人给弄躺下了,你还想留下来?” “你想干嘛?你想把我气死了,好继承我的直播账号吗?” 令黎躺在床上,隔着门都能听见隔壁无漾在骂葭月的声音。 村长家的房子不隔音,令黎张了张嘴,正想隔着门解释一声。脚上一疼,她咬紧嘴唇,偏头忍了下去。 竺宴坐在床边,少女白皙的脚踝高高肿起,青紫一片,放在他的腿上。他正在帮她上药,见她再疼都只是忍着,轻拧了下眉。 “疼就叫。”他冷冰冰道,不知道在跟谁生气。 令黎看着他绷得紧紧的下颌,心中感觉十分抱歉。 方才出现的女子名叫葭月,是无漾的未婚妻。因为她摔得十分不巧,正赶上村长家帮忙的妇人回去了,无漾忙着教训葭月,獾疏和青耕出去玩耍还没回来,放眼望去,这里只剩下竺宴一个人得空帮她治腿,便让他不明不白揽下了这个不太合适他身份的活。 此时,她靠在床上,崴到的脚放在他的腿上,他低头帮她揉捏脚踝。 这个画面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委婉道:“虽然我是还没有疼到需要叫出来那个程度……” 竺宴看向她,面无表情反问:“哪个程度才需要叫出来?被天雷劈吗?” 令黎被他打断,下意识想了一下。 好像上辈子被天雷劈死,她也没有叫出来。 她如实道:“那个程度又太重了些,都疼到麻木了,而且也没有力气再叫。” 竺宴情绪不明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令黎回到重点,“就不能直接用神力治吗?”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提示他,结果不知道是太小心了,还是因为疼痛而力不从心,最后变成了在他的腿上小幅度地蹭了蹭。 房门紧闭,房间里再无旁人,孤男寡女,少女的脚在男子的腿上轻轻地蹭…… 令黎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尴尬瞬间涌上头皮,下意识就要收回自己的腿,却被竺宴一把按住,并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手指沾了药膏,在她的脚踝处揉轻轻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她,云淡风轻反问:“不是不疼吗?不疼用什么神力?” 令黎:“……” 她怀疑他是舍不得在她身上用神力了。 想想幻境之中,他每每自己有伤都会耗费神力替她疗伤,如今却连这点神力都舍不得,果然是出了幻境,清醒过来,分得清天酒和令黎了哈? 令黎抿唇,不说话了。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去,衬得外面无漾和葭月吵架的声音格外清晰。 葭月:“什么叫我把她弄躺下的?那个黎黎仙尊又不是我写的。” “要我说,还是她太坚强了,竟然撑到如今才倒下。要换了旁人,在看到那本书的瞬间就非得当场昏死过去不可。” “无漾,你承认吧,你就是对君上有不可描述的感情!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娶我,还故意写书想要活活尴尬死令黎!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君上的注意!” 令黎倏地看向竺宴。 无漾和竺宴?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的目光立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竺宴不轻不重看向她。 琉璃色的凤眸冷漠,自带威严,令黎瑟缩了一下,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正想竖着耳朵再多听一点秘辛,外面忽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那两个人正在吵架呢,怎么可能忽然安静得下来?令黎看向竺宴:“你……” 竺宴淡淡打断她:“你也想歇会儿吗?” 令黎立刻闭嘴,双手捂着嘴巴,惊恐地摇头。 不了不了。 隔壁房间,忽然说不出话来并且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无漾和葭月:“……” 因为脚受伤了走不了,令黎又被迫在村长家中停留下来,每日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筹备喜事的声音。 好在她原本也爱躺着,也就还好。 竺宴每日会来帮她上药,从竺宴口中得知,婚事就在三日后,新娘是葭月,新郞是无漾。 令黎大概知道,他们要通过这一场喜事,引出那只在祝余村蛰伏了二十年的大妖。 其实她有点好奇,到底是怎样厉害的大妖,竟然要让魔君亲自出手捉它? 葭月来看她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葭月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大妖,是从前的魔主,孟极。” “孟极?” “不错,孟极原是赤虚负芒的坐骑。一万年前,神君平息神族混战,君临天下,斩杀负芒。负芒死后,他的坐骑孟极在六界四处逃窜,后来去了魔域,一万年间,渐渐成了气候,成为魔域之主。” 令黎问:“那怎么竺宴又成了魔域之主?” 葭月道:“这我就不知了,我只知道,六百年前,孟极罪大恶极,本该受天道诛杀。然而他盗了神君的一枕槐安图,这才躲过了天诛,也躲过了神君。” 令黎神情一动:“你是说,这个一枕槐安图,它可以躲过天道的诛杀?” 葭月点头:“我听无漾说,进入了这一枕槐安图,如同遁入另一个空间,谁也找不到他。” “连天道也不能?” “不能,所以能躲过天罚。” 躲过天罚……她竟从来不知有这样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