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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師父等不到這一臺。
就在初六那天,孩子如常天天壓腿,一條一條的腿擱在與人一起老去的橫木樑上,身體壓下去。
關師父坐在竹凳子上,喊着:“七十六、七十七、六十三、六十四、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
孩子暗暗叫苦,你看我,我看你,真沒辦法,要等師父數到——百下,快到了,他年歲大,記性壞,總是往回數。
關師父的眼神迷濛了,喊數更含糊。花白的頭軟垂着,大夥以爲他盹着了,裝個鬼臉。
在毫無徵兆經無防備的一刻,他的頭一垂不起,在斜暉下,四合院中,生過一頓氣之後,悄悄地老死了。
頑皮但聽教的孩子們,渾然不覺。
小樓匆匆趕至蝶衣的家。
在下午的四點鐘,蝶衣剛抽過兩筒。小四給他削梨子喫。那鴉片神祕的焦香仍在。梨子的清甜正好解了它。正瞥到簾下几上,那電話罩着——層薄塵,太久沒人打來,也根本不打算會接,那薄塵,如同給聽筒作個妝。
蝶衣見小樓氣急敗壞:“師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