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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面前是一個樣子。
在人背後又是一個樣子。
這一種“心有靈犀”的溝通,也就是蝶衣夢寐以求的,到底,小樓與他是自己人。心裏頭有不滿的話,可以對自己人說,有牢騷,也可以對自己人發。這完全沒有顧慮,沒有危險,不加思索,因爲明知道自己人不會出賣自己人。甚至可以爲自己人頂罪,情深義長。
蝶衣溫柔地遠望着小樓。是的,他或他,都難以離世獨存。彼此有無窮的話,在新社會中,話說舊社會。
蝶衣不自覺地,把他今兒個晚上虞姬的妝,化得淫蕩了。真是墮落。這佈滿黴斑的生命,裏外都要帶三分假,只有眼前的一個男人是真,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沒有他,他或會更墮落了。
散戲之後,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沒有外人了,小樓意猶未盡:“菊仙,給我們倒碗茶,我們才爲人民服務回來。”
菊仙啐他一口:“白天我們一羣婦女去幫忙打掃帶孩子,忙了一天。我們纔是爲人民服務。”
“爲哪些人民?”
“工人同志,軍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