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麻煩你了,不大合用。”我轉身想走。
——啊不,三八年?
“小姐小姐,”我興奮得大聲地喚,“我要借三八年七月七日那捲!”
我之所以興奮,是因爲想到,會不會在三八年七月七日的報紙上,刊了有關十二少的消息?那天可是他再世爲人的出生日?可有一點線索供我追查下去?我只是區區一個廣告部副主任,得以兼任偵探,做夢也想不到。一邊想,一邊笑,催促之聲音也大起來。
“先生,在圖書館中請保持安靜。”
她給我的印象分早已是“丙”,不,也許是“丁”,所以一見我表情有異,更防範森嚴。
“這卷微型菲林是星島日報1938年下半年的,你自己找七月七日吧。”
她登記了我的姓名住址,身份證號碼。在登記身份證號碼時,一再復看,證實無訛。怕是一見勢色不對,諸如我出言不遜,意圖非禮,或公共場所露出不文之物,她們便馬上去報警。——都是我自己不好,研究娼妓問題走火入魔了,樣子也開始變得像急色的嫖客。我讓那步步爲營的女職員安裝好菲林之後,便按掣察看。由七月開始,逐天逐天地看,這些在我出生二十年之前的民生國事。
但,看到七月七日,我也找不到任何資料。我只知道當年的賣座電影是《陳世美不認妻》。士多卑厘果佔賣一元五毫八仙一瓶。飲咕很時髦。副刊的文章是《青年如何讀書報國》。又因戰事已經爆發,香港也受波及,報上提到日軍,都用一個“x”或空白格子代替,有些稿件的位置開了天窗,植上“被檢查”字樣……已是亂世,誰有工夫顧盼兒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