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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你別帶他亂逛,萬一被導演看中,拉了去當小生,你就失去他了。”
經這冰姐如此一說,我十分地無措,卻又飄飄然。阿楚見我經不起“宣傳”,偷偷地取笑。在邵氏裏當明星的,一天到晚被這般甜言蜜語烘托着,怕不早已飄上了神臺,無法下來?但此中的快樂……難怪那麼多人投奔銀海,投奔慾海。
“不會啦,”阿楚道別,“他太定,不夠放,當不成小生,我很放心。”
如花在一旁,靜待我們寒暄,然後步入影城的心臟地帶。一路上,都是片廠、佈景。在某些角落,突然置了神位,燃點香火。黝暗的轉角處,又見幾張溪錢。不知是實物,抑或是道具。我和如花都是初來乍到,但覺山陰道上,目不暇給,恨不得一下子把這怪異而複雜的地方,盡收眼底。
未幾,又見高棟連雲,雕欄玉砌,畫壁飛檐。另一廠,卻是現代化的練舞室,座地大鏡,健美器械,一應俱全。
不過四周冷清清的,還沒到開工時刻。而走着走着,雖在下午時分,“冷”的感覺襲人而來。不關乎天氣,而是片廠乃重翻舊事重算舊賬之處呀。攪戲劇的人,不斷地重複一些前人故事,把恩怨愛恨攪成混沌一片。很多橋段,以爲是創作,但世上曾經發生過一億個故事,怎麼可以得知,他們想像的,以前不存在?也許一下子腦電波感應,無意地偷了過來重現。真邪門!我們到那簡陋的餐廳坐一下,不久,天便昏了。
開始有一陣金黃的光影鍍於這影城上,每個人的臉,都發出異樣的神采。演員們也陸續化了妝,換了另一些姿態出現。今天開中班,惟一的片在此續拍,那是一部清裝戲,好像有狄龍。但我們又不是找狄龍,所以盡往茄喱啡堆中尋覓。
阿楚上前問一個男人:
“請問,陳振邦先生回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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