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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把下面的意思結巴出來:偷都偷得出來,送還送不回去?他趕緊給小罪犯提價,假如他把歐米茄安全送回去,明天、後天的青稞饅頭都上供給他,無非他喝三晚上的甜菜湯。他不在意十六歲的小罪犯張口就做他六十歲人的老子,反正許多晚輩都做過他“老子”。一場延綿三年的饑荒,他發現餓死的都是那些愛做人老子的人,都是些內火太重的人。
“老子……”小罪犯眼睛更直了。
老幾認定,當年十四歲的葫蘆朝他甜睡的母親以及母親的姘頭舉起砍刀時,肯定就是這副眼神。就是兇殘得兩眼一抹黑的眼睛。
“老子好心好意……”
“是、是、是好心。心……領了。”
“那你想害老子?讓老子給‘加工’了?”
老幾突然發現他當作兇殘來認識的表情其實是委屈。哦,原來是委屈。他對他這個沒用場的老東西這麼偏袒,偏袒得像個小老子了,老東西不領情。
“那、那……五個饅頭?”陸焉識伸出五根手指,怎麼也伸不直。這是一個很莽撞的提案,省去五天的乾糧,是可能要他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