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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焉識說:“寫字也要有理想。你看現在那些年輕人,幹什麼都沒什麼理想了。”
“年輕人嘛。”婉喻勸慰焉識也勸慰自己地輕輕長嘆。
又一次陸焉識說:“婉喻,大衛·韋死了,你曉得吧?”焉識一定是試探她的記憶,看看她是不是還想得起個把故人來。
“死了?”婉喻說,口氣中一絲驚訝也沒有。她也一定是不想讓焉識看出,她根本不知道大衛·韋是誰。“怎麼死的?”
“文化大革命被造反派打成了內傷,腦子裏淤積了血塊,做了手術好多年了,一直蠻好,前兩天突然死的。”
“真的?倒是爽氣的。”
丹珏想,原來陸焉識回到上海還是走訪了一些人,得到了不少消息。有一位姓凌的知名民主人士,在1959年被送到新疆勞改,1971年在新疆去世的事情,他也是回上海不久就知道了。
有一次丹珏在馬桶間聽到陸焉識跟馮婉喻說:“你孫女的字是你教的嗎?寫得不錯。”
婉喻沒有說話。她現在很謹慎,怕露餡兒,讓別人看出來她根本記不得有那麼個孫女。
1979年中秋節過後,丹珏接到丹瓊的電話,說他們一家準備到中國來過春節。這個時候,馮婉喻和陸焉識已經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