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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望楠握住了桑霞的手,正要說什麼,面孔忽然抽搐起來,嘴脣微微發抖,他力圖忍住再次襲來的劇痛。桑霞卻未發現他正在經歷傷痛的折磨,仍然在爲他繫緊圍巾:“這纔是真正的喀什米羊絨,是喀什米出產的……”
洪望楠疼得不能自已,下意識地把手擱在右眼的墨鏡上,像個老人一樣扶着牆壁慢慢蹲下來:“對不起……實在……太疼了……”
桑霞這才注意到他額頭和鼻尖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着急而心痛地把他從地上扶起,幾乎用整個身體架着他,艱難地登上樓梯,把他放置在亭子間的單人牀上,又把窗簾拉嚴實:“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找止疼藥。”
洪望楠的臉形已經扭曲:“不要止疼藥……沒用……要嗎啡……傷到了眼睛的神經,疼起來就像……就像……”洪望楠再也無法忍受,呻吟起來。
小鄭剛從外面買了油炸麻雀回來,桑霞問他能不能找到嗎啡,小鄭說:“我們從藥廠買的藥裏,有一百多支嗎啡。”
不過桑霞的希望很快熄滅了,這些嗎啡是藥廠偷偷加班包裝出來的,今晚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提貨了。桑霞焦慮地在院子走來走去,忽然又有了主意:“還得勞駕你再出去一趟。到福州路的‘春芳苑’或者‘盡歡閣’去一趟。”
小鄭的眼睛瞪得溜圓:“你要我去妓院?”
桑霞苦笑:“除了那種地方,你還能想得出哪裏能買到鴉片膏嗎?”
小鄭又是一驚:“鴉片膏?”
桑霞急切地點點頭:“對!鴉片膏是最好的止疼藥,跟嗎啡的作用大同小異。”說着她掏出一個光洋,“妓院裏一定會有的,你趕緊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