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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最近收不收到信?”
“沒有。”
“那兩個人,還是別催的好。依我看,你的手腕再圓滑一點,也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倒會說風涼話。令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怪我,幫着她的可是令妹,不是我。我都不知道幫你遮掩了多少回。我老婆可沒跑。”
“誰不知道你老婆脾氣好?少賣弄了。”
“我們也吵。她要是夠聰明,沒抽上大煙,也早出洋了。”
“少沒良心了,這麼漂亮的老婆,這麼一個良伴,還陪你抽大煙呢。”
榆溪也同國柱的太太打情罵俏,她的愚鈍給了他膽子。她正忙着抽今天的第一筒煙,傍晚六點鐘。從牀上移到煙榻上,她在一邊躺下,綠色絲錦開衩旗袍,同色的禱子,喇叭禱腳。髮髻毛了,幾絲頭髮拖在毫無血色的雕像一樣的臉上。緋紅的小嘴含着大煙槍,榆溪想起了抽大煙的女人的黃笑話。他在房裏踱來踱去,說着話,一趟趟經過她穿着絲襪的腳,腳上趿着繡花鞋。躺着見客並不失禮,抽大煙的人有他們自己一套禮節。最後一口吸完了,國柱的太太這纔開口。
“帶表妹下樓玩去。”她同第三個女兒說,她和琵琶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