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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讓她想到了爲虎作倀。老虎殺死的人變成倀,再也不離開這頭老虎。跟着老虎一齊去獵殺,幫着把獵物驅趕到老虎的面前,打手一樣,嚇唬小動物,也在單身旅客前現形,故意引他們走上歧途。陵也讓老虎喫了,變成了倀。
幸喜心痛只一下就過去了。兩人這一輩子裏,陵當孩子太久了,她並不認真看待他。
何干膽子大了,偷拿了條毯子來,一頭鋪牀一頭咕嚕道:“講要你搬到小樓上去。”
“什麼小樓?”
“後頭的小樓。”
“在哪裏?我怎麼沒看過?”
“後面樓上。前‘向是給傭人住的,好兩年沒人住了。壞房子。”她隨口說,微蹙着眉,撇下不提,像是拂開臉上的蜘蛛網。
後頭的小樓聽着耳熟。明代小說和清代唱曲裏做錯事的女兒都幽禁在後花園裏。若是鄉下就是柴房,城裏就是後頭的小樓。三餐都從門底下的小門板推進房裏。房裏的冤魂除非找到了替死鬼,不然不能投胎轉世,所以誘惑新來的人自殺,使她的心塞滿怨苦,在她耳邊喃喃勸她一了百了,在她眼前掛下了繩圈,看上去像一扇圓圓的窗子,望進去就是個綺麗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