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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忙收拾蠟筆。老媽子們讓開路。
“不看了?”何干問道。
“我要下去了。”
“我再看一會。”
“喔,你只管看,何干。”
她拿着蠟筆畫,面朝外,怕糊了畫。昏黃的燈泡下,患了軟骨症似的樓廊像隨時會崩塌。好容易兩腳踏上了堅實的穿堂地板,回到了已知的世界。吸菸室的門仍關着,開着無線電。一路下樓,可能是敞開的房門吹過來陣陣微風,搔着她的頸背。但是她平安地回到房間。
她在這裏一個月,考試結果也該寄到她母親那裏了。萬一考上了,卻走不成,甚且連考上沒考上都不知道?大朵的玉蘭從夏天開到秋天,髒髒的白色,像用過團縐了的手絹。她病了,發高燒。
“都是睡藤炕睡出來的。”何干道,“藤炕太涼了。”
仗着生病這個名目,何干從樓上拿被褥下來,揀了房間避風的一隅鋪牀。過了好兩天不見她好轉。何干有天下午進來,有些氣忿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