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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小故事都曾經使我震動,因而甘心一遍遍改寫這麼些年,甚至於想起來只想到最初獲得材料的驚喜,與改寫的歷程,一點都不覺得這其間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這也就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了。因此結集時題名《惘然記》。
此外還有兩篇一九四○年間的舊作。聯合報副刊主編瘂弦先生有朋友在香港的圖書館裏舊雜誌上看到,影印了兩篇,寄來問我是否可以再刊載。一篇散文《華麗緣》我倒是一直留着稿子在手邊,因爲部分寫入《秧歌》,迄未發表。另一篇小說《多少恨》,是以前從大陸出來的時候不便攜帶文字,有些就沒帶出來。但是這些年來,這幾篇東西的存在並不是沒人知道,如美國學者耿德華(edwardgunn)就早已在圖書館裏看見,影印了送給別的嗜痂者。最近有人也同樣從圖書館裏的舊期刊上影印下來,擅自出書,稱爲“古物出土”
,作爲他的發現;就拿我當北宋時代的人一樣,著作權可以徑自據爲己有。口氣中還對我有本書裏收編了幾篇舊作表示不滿,好像我侵犯了他的權利,身爲事主的我反而犯了盜竊罪似的。
《多少恨》的前身是我的電影劇本《不了情》。原劇本沒有了,附錄另一隻電影劇本《情場如戲場》,根據美國麥克斯。舒爾曼(ahvn)著舞臺劇《thetendertrap(溫柔的陷阱)》改騙的,影片一九五六年攝製,林黛陳厚張揚主演。
《多少恨》裏有些對白太軟弱,我改寫了兩段,另一篇舊作《殷玉灩送花樓會》實在太壞,改都無從改起。想不收入小說集,但是這篇也被盜印,不收也禁絕不了,只好添寫了個尾聲。不得不嚕嗦點交代清楚,不然讀者看到雙包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爲我在盜印自己的作品。
(一九八三年六月)
《續集》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