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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人,”她說。那是他的條件之一。汝狄避出去了。
她領他進臥室,在牀上檢驗。他脫下上衣,穿著短袖襯衫,取出許多器皿洗手消毒。
原來是用藥線。《歇浦潮》裏也是“老孃的藥線”。身死異域,而死在民初上海收生婆的藥線上,時空遠近的交疊太滑稽突梯了。
“萬一打不下來怎麼辦?”她著急的問。
“你寧願我割切你?”他說。
她不作聲。一向只聽見說“刮子宮”,總以爲是極小的手術。聽他說得像大切八塊一樣,也覺得是恫嚇,但是這些事她實在模糊。
他臨走她又說:“我就是怕打不下來,不上不下卡在那裏。四個月了。”
“不會的。”但是顯然也在心裏忖度了一下。“反正你不放心可以打電話。”
他給了個電話號碼,事後有什麼問題可以跟一個瑪霞通電話,她在一家最大的百貨公司做事。九莉想著瑪霞不見得是真名字,也不見得是在家裏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