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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這,這也是沒辦法!”老李懋無顏面對兒子得目光,躲閃着解釋。
李旭看着父親,永遠不肯相信這個答案。家中雖然窮困,但比起鄉鄰中的赤貧人家,還能算得上富裕。讀縣學不需要給先生禮金,平時官府還爲學子們提供一日兩餐。儘管那飯菜裏鮮有油腥,如果不是需要幫着母親料理家務,自己幾乎可以賴在學堂裏,每月只回家喫一次飯…….
李張氏默默無言,轉過身子,不住地擦淚。兒子不是不懂事,正因爲他太懂事了,做父母替他做出如此大的決定時才分外艱難。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高麗,如果皇帝老爺不老想着四夷賓服……。那都是她管不了的事,如今,她能做主的,只有自己的兒子。
“家裏不是沒錢供你!要打仗了,上谷郡一抽一,所有良家子弟自備鎧甲兵器從軍。爹想讓你藉着行商的理由出塞避一避,等後年大軍開拔了再回來照顧你娘!”李懋耐不住心中壓力,終於決定實話實說。雖然逼着兒子當逃兵不是什麼光彩的舉動,比起讓兒子誤會自己爲了省錢而葬送他的前程,這個理由多少能讓人透過口氣來。
“我不去塞外,當兵就當兵,功名但在馬上取……!”李旭聽父親說出真實原因,心裏一塊石頭當即落地,漫不在乎地說道。
“啪!”腮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打斷了他的話。素來和睦的父親站了起來,批手抽了他一記耳光。剎那間,李懋被風霜和日子劃得滿是皺紋的老臉漲成了青黑色,豎起眼睛,大聲罵道:“閉嘴,功名但在馬上取。你瞪大眼睛瞅瞅,同鄉數百戶,那家有人活着取過功名回來!開皇十八年東征,去了三十萬,死了二十九萬九……”
“好好地,你動什麼手你!”李張氏撲將過了,一把將兒子摟在懷裏。想安慰一下兒子,沒待開口,眼淚先落了滿臉。
“爹――”李旭捂着臉,輕輕叫了一聲,豆大的淚珠順着手指滾滾而下。這一記耳光完全把他打楞了,本能地想說幾句軟話向父親賠罪,卻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何處。‘功名但在馬上取’,族裏的祖訓和先生的教誨都如此,偏偏此道理在自己父親面前變成了忤逆不孝的言辭。
李懋看看兒子,再看看妻子,心中一痛,火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重重跌坐回胡凳上,沮喪地說道:“明天你向夫子辭了行,準備出塞吧!你哥已經做了孤魂野鬼,我不能再送你出去,那樣,將來我死了,也沒臉去見祖宗。”
聽丈夫說起長子,李張氏更是悲從心來,抱着兒子的肩頭,嗚咽出聲:“旭子,聽你爹的話吧。娘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只指望你平平安安地過完這輩子,娶個媳婦,生個兒子。你哥當年跟着高大人出塞,三百個人裏騎射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