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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完了飯,母子二人將碗筷收拾乾淨。以往這個時候,是程朱氏爲兒子小九規定的讀書時間,她會做着針線活,在旁邊笑着聽那些自己根本不懂的章句。可今天,做母親的卻不想再讓兒子繼續用功。她笑着從包裹裏翻出一件沒有打補丁的長衫,又拿出一雙千針百納底的布靴,輕輕擺在兒子身邊。
“穿上他,從米缸裏舀兩鬥米,給你岳父送去。讓他也嚐嚐新鮮。如果娘猜得沒錯,你拿回來的是湖廣的新米呢。”在程小九狐疑的目光中,做孃的笑着叮囑。
“去給姓朱的送米?”很少跟母親頂撞的程小九立刻皺起了眉頭,“娘,您想什麼呢。姓朱的根本不在乎這點東西。您對他再好,他也不會看上咱們母子兩個!”
“說什麼呢你?”程朱氏少有地板起了臉,低聲斥責道:“再怎麼着他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能如此不分大小。”看着兒子委屈的目光,她心裏有沒來由地一軟,收起怒容,強笑着補充,“去吧,聽孃的話,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好一些,他也就對你好一些。怎麼着兩家都是換過八字的,你堂舅是讀書人,即便想悔婚也未必拉得下臉。”
唯獨有最後一句,程小九認爲孃親說到了點子上。“他的確拉不下臉來悔婚。但咱家有起色之前,他也不會將杏花嫁給我!”
“你這孩子啊!”程朱氏用手指戳了兒子額頭一下,嘆息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死了咱家在你手裏不會重新好起來!他是你岳父,也是你堂舅,如果他能拉你一把,你將來的路也會順利些!”
“找他幫忙,不如找門後的竈王爺!”程小九低聲嘟囔。卻不敢再跟孃親頂撞,病怏怏接過衣服,穿戴整齊。然後肉疼地看到自己辛苦一整天都未必能賺來的白米被孃親舀到口袋中送人,只爲了換取一個渺茫的希望。
而某些人的心,真是肉長的麼?他不相信,半點兒都不相信。
酒徒注:鮮花在哪裏啊,鮮花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