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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婆中午沒回家,她讓我去了一趟她朋友的小店。我遲到了,但你也沒在那裏。”
“我有點擔心,去了店裏。我買了這個包留作紀念。”
芙頌帶着一對耳墜,我在博物館入口處展出了其中的一個。我們從瓦利考納大街拐進了人更少的埃姆拉克大街。那條街上有個兒時母親帶我去看的牙醫,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醫生和他粗暴地塞進我嘴裏的那把冰冷的勺子。當我們剛從那個牙醫診所所在的公寓樓前走過時,我們看見坡下聚攏了一羣人,還有很多人在往那裏跑,而一些被看到的東西嚇得變了臉色的人正朝我們走來。
發生了一起車禍,路給堵上了。我看見剛纔經過的水罐車下坡時開進了左車道並撞上了一輛小公共。剎車失靈的水罐車司機正站在一旁兩手發抖地抽菸。20世紀40年代留下的長鼻子普利茅斯牌小公共的前臉已經被卡車壓扁,只有計價器完好無損。在越聚越多的人羣中,我看見碎玻璃片中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被卡在了前座上,我想起這是我剛纔從香舍麗榭精品店出來時看見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女人。路面上全是碎玻璃。我拽着芙頌的胳膊說:“走吧。”但她沒理睬我。她無聲地盯着那個被卡在車裏的女人看了很久。
當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時,不僅是卡在車裏死去的那個女人(是的,她肯定已經死了),可能撞上熟人的擔憂也讓我感到了不安,我們離開了那裏。一輛警車終於開過來了。當我們沉默着沿着警察局所在的街道一路上坡朝邁哈邁特公寓樓走去時,我們也在快速地接近我在書的開頭提到的那個“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在邁哈邁特公寓樓陰涼的樓梯上,我摟着芙頌親吻了她的嘴脣。走進房間後我又吻了她,但在她那頑皮的嘴脣上有一種羞怯,身上有一種僵硬。
她說:“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你說。”
“我怕你不會足夠認真或是完全錯誤地對待我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