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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爸爸,茜貝爾又不是我的祕密情人,她將做我的妻子。”但我還是朝父親遞過來的盒子裏看了一眼。
父親說:“別說這些廢話。你不跟茜貝爾說這對耳墜的故事不就完了。看見她戴這副耳墜你就會想起我。別忘了今天我給你的那些忠告。你要很好地對待那個漂亮的姑娘……一些男人總不善待女人,然後還狡猾地讓所有人相信自己並沒有犯錯。你千萬不能像他們那樣。你一定要牢記我說的這些話。”
他關上盒子,用一個奧斯曼帕夏的動作像是給小費那樣把盒子塞進了我的手裏。然後他對招待員說:“孩子,再給我們來點拉克酒和冰塊。”他轉身對我說:“今天的天氣太好了。這裏的花園也很漂亮,滿是春天的氣息和椴樹的花香。”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忙着跟父親講自己有一個非去不可的約會,父親作爲大老闆打電話去薩特沙特取消我的約會將會非常不合適。
父親說:“也就是說你在美國學會了這些。很好。”
我一邊爲了不駁父親的面子又喝了一杯拉克酒,一邊不停地看手錶,我不想——尤其是那天——和芙頌的約會遲到。
父親說:“等等,兒子,讓我們再坐一會兒。你看我們父子談得多好。你馬上就要結婚,要忘記我們了。”
我邊站起身,邊說:“親愛的爸爸,我理解你的痛苦,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給我的那些寶貴忠告。”
老了以後,父親的嘴角在非常激動的時候會顫抖。他伸手抓住我的手使勁地握了握。當我同樣使勁地握住他的手時,就像我擠壓了藏在他臉頰下面的一塊海綿那樣,突然他老淚縱橫。
但父親立刻恢復了平靜,他叫着要了賬單。回去的路上,父親在切廷平穩駕駛的車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