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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那時,門鈴響了。這裏有一幅油畫,是表現那個瞬間的,也就是我看着金絲雀,芙頌和她的父母在後面看着我們,門鈴響了,我們一起扭頭看着房門。油畫是多年後我讓畫家畫的。因爲那幅畫是以一種奇怪的形式,用金絲雀檸檬的視角來畫的,因此看不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臉。每當看見這幅畫,我都會熱淚盈眶,因爲它完全像記憶中的那樣,描繪了我一生愛情的背視圖。讓我自豪地來告訴你們,畫家就像我逐字逐句講述的那樣,分毫不差地畫出了半開的窗簾外面的夜晚、黑暗中的楚庫爾主麻街區和房間的內部。
正在那時,芙頌的父親看了一眼凸窗對面樓上的鏡子,他宣佈摁門鈴的是一個鄰居孩子,隨即下樓去開門了。
一陣沉默開始了。我向門口走去。穿風衣時我默默地低下了頭。我打開了門,那個瞬間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年來我偷偷想過的“報復”場景。我說:“再見了。”
內希貝姑媽說:“凱末爾先生,您不知道我們見到您有多高興。”她看了芙頌一眼。“您別看她板着臉,那是因爲她怕她的父親,要不然因爲看見您,她至少也會像我們這樣高興的。”
“媽媽,您說什麼呢……”我的美人說。
儘管我想用“我對她的黑頭髮早就忍無可忍”之類的話來開始告別儀式,但我知道這話是言不由衷的,因爲爲了她,我將能夠去忍受世上的一切痛苦,而這將耗盡我的生命。
我看着她的眼睛說:“不,不,我覺得芙頌很好。看見你這麼幸福,我也覺得很幸福。”
內希貝姑媽說:“見到您我們也很高興。現在您也認路了,可以經常來了。”
我說:“內希貝姑媽,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