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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生氣。”
“你和茜貝爾偷偷摸摸地在辦公室約會,還不如把她帶去你和芙頌約會的邁哈邁特公寓樓,那樣的話,今天你們就不會分手了。”
“是茜貝爾告訴你的嗎?”
扎伊姆說:“不是,親愛的,茜貝爾不會和任何人說這種事情,你別擔心。”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有趣的閒聊突然轉到了我的煩惱上,像是我遭遇了一場災難那樣說起我經歷的那些事情,讓我覺得很掃興。因爲扎伊姆發現了這點,於是他接着說,有天夜裏在貝伊奧魯的羊肚湯店裏,他碰到了麥赫麥特、努爾吉汗、塔伊豐和老鼠·法魯克。後來他們開着兩輛車一起去海峽玩了。還有一個晚上,當他和阿伊謝在埃米爾崗坐在車裏喝茶、聽音樂時,他們碰上了私生子·希爾米和其他一些人,隨後他們開着四輛車,先去了在貝貝克新開的帕利茲延夜總會,然後又去了有銀色葉子樂隊演出的鬱金香花園夜總會。
一方面爲了吸引我回到過去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他對夜生活的沉醉,扎伊姆津津有味地告訴了我這些娛樂活動的所有細節,當我聽他講這些時,並沒想太多,但後來當我在凱斯金家時,我發現自己在幻想這些娛樂活動。但讀者們也別認爲,我因爲沒能和老朋友們一起繼續從前那種快樂的玩樂生活而沮喪了。只是,有時,當我坐在凱斯金家的餐桌上時,我會產生一種世界上沒發生任何事情,即使發生了,也離我們很遙遠的感覺,僅此而已。
1977年的除夕夜我也一定沉浸在了這樣的一種感覺裏,因爲我記得在遊戲當中的一瞬間,自己在想扎伊姆、茜貝爾、麥赫麥特、塔伊豐、老鼠·法魯克和其他一些朋友在做什麼。(據說扎伊姆在夏天的別墅裏讓人支起了電取暖器,還派看門人去點了壁爐,正在那裏舉辦一個邀請了“所有人”的大聚會。)
芙頌說:“凱末爾,快看,抽到27了,你有的!”看見我的心思沒在遊戲上,她用手拿起一顆幹扁豆,放到了我的通姆巴拉紙牌上,遮住了27。她笑着說:“別走神!”有那麼一瞬間,她用小心、擔憂,甚至是憐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當然,我是爲了從芙頌那裏得到這樣的關注纔去他們家的。我感到了一種異常的幸福。但這種幸福是來之不易的。爲了不讓他們傷心,爲了不讓母親和哥哥知道我將在凱斯金家過除夕夜,我先在家和他們一起喫了晚飯。隨後,奧斯曼的兒子,我的侄兒們說“快,奶奶,讓我們來玩通姆巴拉吧!”於是我又和他們玩了一輪遊戲。我記得,在我們全家一起玩通姆巴拉的時候,當我和貝玲的目光相遇時,她像是在懷疑這種幸福家庭畫面的做作,用“你怎麼了!”的眼神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