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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末爾,電影的主題重要嗎?還不是一部穆扎菲爾先生風格的愛情情節劇。我想接受他們的提議。”
“彆着急。他們都是些壞人。讓費利敦去和他們談,他們的用意可能不好。”
芙頌問:“怎麼不好?”
但我沒再說什麼,立刻心煩意亂地回到了餐桌上。
不難想像,像穆扎菲爾先生這樣一個能幹的導演推出芙頌拍攝的一部商業情節劇,是會讓芙頌立刻紅遍整個土耳其的。坐在用煤爐取暖、令人窒息的電影院裏的人羣,逃學的學生,無業遊民,愛幻想的家庭主婦和暴躁的單身男人,自然會迷戀上芙頌的美麗和人性。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一旦芙頌成名,她對我,對費利敦都不會有好氣,也許甚至還會拋棄我們。當然我無法把芙頌想像成一個爲了名利可以不顧一切、和娛樂專欄作家保持討價還價關係的人;然而,從那些去佩魯爾酒吧的人的眼神裏我明白,很多人爲了讓她離開我——我用這個詞是因爲我首先想到了它——會不遺餘力地去做任何事情。一旦芙頌成爲明星,很遺憾,我會更加愛她,但同時我失去她的恐懼也會變得更大。
我記得,那天晚上,當我看到芙頌那憤怒的眼神時,我再次意識到,其實我那美人的心思既不在我身上,也不在她丈夫身上,她沉浸在成爲電影明星的幻想裏,我爲此感到擔憂,甚至是慌亂。很早我就意識到,如果芙頌和出入這些酒吧的一個製片人或是一個名演員私奔,眼睜睜地拋棄我和她丈夫,那麼我的痛苦將遠遠大於1975年夏天我所忍受的。
費利敦對於我們面前的這些危險知道多少?他對那些商業製片人試圖將他妻子拖進一個糟糕世界的想法也是略知一二的,但我還是一有機會就提醒他——用一種隱晦的語言——注意這些危險,我還向他暗示,一旦芙頌在那些糟糕的情節劇裏扮演角色,他將拍攝的藝術電影,對我來說將會毫無意義。然而半夜當我坐在父親的沙發上,獨自一人喝着拉克酒時,我會擔心是否和費利敦說了太多的話。
5月初,電影開拍季節到來之前,夢想·哈亞提去了檸檬電影公司,他說,一個小有名氣的年輕女演員被她嫉妒的情人打傷了,如果芙頌出演她的角色會很合適,這對於像芙頌這樣一個漂亮、有文化的女孩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十分清楚我的那些擔憂的費利敦禮貌地拒絕了他,我認爲他甚至壓根沒跟芙頌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