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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軍人問道,但他的工作是不允許這樣一種憐憫的。他嚴厲地說:“過去,去車上等着!”他拿着刨子和我們的身份證走開了。
在我們後面排隊的一輛小車的明晃晃的燈光下,我看見刨子閃了一下,隨後被扔進了前面的一輛小軍用卡車裏。
我和切廷開始在雪佛蘭車裏等起來。接近宵禁時間時,街上的車都在加速。遠處,我們看見急速在塔克西姆廣場轉彎的車子。我和切廷都不說話,我感到了老百姓在面對警察搜查和檢查身份證時感到的那種恐懼和犯罪感。我們聽到了車上鐘錶的嘀嗒聲,爲了不出聲,我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我想到,擦木梨絲的刨子在車上一個中尉的手裏,我爲此感到不安。靜靜地等待時,我帶着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擔憂感到,如果軍人沒收了刨子,我會非常痛苦,因爲擔憂的強烈,多年後我還記得當時的感受。切廷打開了收音機。廣播裏在宣讀戒嚴司令部的各種聲明。逮捕令上的名單、各種禁令和被捕人員的名單……我讓切廷換了一個電臺。一陣刺啦啦噪音後,我們聽到了一些從一個遙遠國度傳來的東西,那些東西正好切合我當時的精神狀態。當我在享受着傾聽時,外面飄起的一陣小雨在一點一滴地打溼我們的前窗玻璃。
宵禁開始後二十分鐘,一個士兵朝我們走了過來。他把身份證還給了我們。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他說。
切廷問道:“他們不會因爲宵禁後我們還在街上而再把我們攔下來吧?”
“你們就說被我們攔下了,”軍人回答說。
切廷發動了汽車。軍人給我們讓了道。但我下了車,走到了軍車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