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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就會變成一種糟糕的癡迷,一種病態。”
芙頌會說:“我一點也不知道,這對駕照考試有什麼用!”她會露出一副讓我感到婚前不能過多持續這類玩笑和挑逗的表情,而我那天也不會再去開一個類似的玩笑。
交規考試是在貝希克塔什的一個小皇宮裏舉行的。那裏曾經是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的瘋兒子努曼王子爲了打發時間聽後宮女孩彈烏德琴,畫印象派海峽風景畫的地方。共和國成立後,這裏變成了一個暖氣始終燒不熱的政府機構辦公樓。當我在門口等芙頌時,我再次後悔地想到,八年前,當她在大學入學考試上流汗時,我也應該在塔什克什拉的門口等她的。如果我取消和茜貝爾在希爾頓的訂婚儀式,派我母親去提親的話,那麼在這八年時間裏我們就會有三個孩子了。但是如果近期結婚,我們依然還有足夠的時間生三個、甚至更多的孩子。對此我也是那麼地確信無疑,以至於當芙頌高興地跑出來說“我全做出來了”時,我差點要問她今後我們要幾個孩子,但最終還是控制了自己。晚上我們還是得在家裏和芙頌的父母一起老老實實地喫晚飯,看電視。
芙頌以滿分的成績通過了交規考試,但卻沒能通過第一次的路考。儘管參加路考的所有人,因爲要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肅性都會在第一次考試時被留下,但我們對此還是沒有足夠的準備。據說,考試很快就結束了。芙頌是和三個男考官一起坐上雪佛蘭的,她成功地發動了汽車,稍微往前開了一會兒後,一個坐在後面、聲音洪亮的考官說:“您沒看後視鏡!”芙頌回頭問道:“您說什麼?”於是他們就立刻讓她停車,下車。因爲司機開車時是不能回頭的。考官們帶着不想在如此糟糕的一個司機的車裏冒生命危險的慌亂下了車,而芙頌因爲他們的這種鄙視而惴惴不安了。
他們讓芙頌在四周後,也就是7月底去參加第二次路考。那些清楚交管部門的官僚作風和駕校受賄情況的人們看見我們那憂傷、被羞辱的樣子都覺得好笑,在一個由一夜屋改建的茶館裏(牆上掛着四幅阿塔圖爾克的照片和一面大鐘),他們用一種友好的語氣告訴了我們得到駕照的必要途徑。他們說,如果我們報名參加了一個由退休警察授課的特殊、昂貴的駕校,(我們並不需要去上課)那麼我們就可以通過路考,因爲很多考官和警察是駕校的合夥人。上這類駕校的人,路考時可以開一輛經過特殊準備的舊福特轎車。這輛車上緊挨着駕駛座的地方,被挖開了一個顯示路面的大洞。被要求在一個窄小地方停車的準司機,透過那個洞可以看見路面上的彩色標記;如果同時還可以看到掛在後視鏡上的停車指南,那就可以明白在哪個顏色的標記上需要把方向盤向左打到底,在哪裏需要掛倒擋,這樣就能夠不出差錯地把車停好了。如果不報駕校,那麼我們還可以直接交一大筆錢。作爲一個商人,我清楚有時行賄是不可避免的。但因爲芙頌發誓說,她不會給那些不讓她通過考試的警察一分錢,於是我們只好在星星公園裏繼續練車。
交規的書上,規定了開車時必須遵守的上百種小規則。在考官面前,考生僅僅規範地開車是不夠的,同時還要用誇張的動作來證明自己遵守了這些規則,比如說,看後視鏡時,還必須用手去扶一下鏡子表示看了。這是一個在駕校和路考上熬白了頭髮、和藹的老警察用一種十分友善的語氣告訴芙頌的。他說:“孩子,路考時你既要開車,還要做出開車的樣子。第一點是爲你自己,第二點是爲了國家。”
練完車,在太陽開始失去威力的那些鐘點,和她一起去埃米爾崗,在岸邊停車,喝咖啡、汽水,或是坐在魯梅利希撒爾的一家茶館裏要個俄式茶壺喝茶,這是充滿樂趣的,因此我會覺得相對於這些樂趣來說,考試的煩惱是微不足道的。但讀者們也千萬別認爲我們是幸福、快活的戀人。
有一次我說:“我們練車的成績會比數學更好!”
芙頌謹慎地說:“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