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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去後,我差點第一次當着別人的面落淚。我立刻控制住了自己。一個渾身上下像煤炭工那樣漆黑、滿身油污,但兩隻手乾乾淨淨的小幫工,用一個上面寫着塞浦路斯土耳其人的托盤(這是我因爲習慣寫的,參觀者在純真博物館裏別去找)爲我們端來了熱茶。我們喝着茶,稍微討了一點價,我重新買回了父親的車。
切廷問道:“凱末爾先生,現在我們把它放到哪裏去啊?”
我說:“我要永遠和這輛車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我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但切廷明白了我這個願望的真誠,他沒像別人那樣說“但是,凱末爾先生,人不能和死去的人一起死。”如果他這麼說,我就會告訴他,純真博物館就是爲了和一個逝者一起生活而建造的。我準備好的這個回答留在了心裏,因此我驕傲地說了另外一句完全不同的話。
“邁哈邁特公寓樓裏還有很多東西,我要把它們集中到同一個屋檐下,和它們一起生活。”
有很多我的博物館英雄,就像古斯塔夫·莫羅那樣,在他們生命中的最後幾年裏,他們把和裏面的收藏一起生活的家,變成了死後對公衆開放的博物館。我喜歡他們建的那些博物館。爲了去參觀我喜歡的上百個以及我從未參觀過、對它們充滿好奇的上千個博物館,我繼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