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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他覺得自己對前塵往事早就放下了,早就心如止水。可是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放下了,而是在心裏生根發芽,融入骨血,成了一輩子的執念。
“我記得你在安西軍裏頭,那年高涼大舉來犯,你還立了不小的功勞,我以爲你會在那條路上走很遠,怎麼回來了?”
林二金道:“那一年啊,高涼人進了安西,血流成河,整個村子都被屠了,剩下幾個活得被抓去要挾她,讓她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她應了,但是叔祖母不應,自己撞上去死了,活下來的只有我娘。我爹,兄嫂都死了,只有我娘了,高涼敗了,我也算是報仇雪恨了,就回來陪她。這世上她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了,我該陪着她,娶妻生子,全了她這一輩子。”
李代元頭微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個她啊!五年的相伴,一生都無法忘記。
風蕭蕭,雨淋漓,晃眼一春去。
李代元那挺拔的身軀一點點的萎靡,背微駝,手裏拄着他自己砍來的木頭做的柺杖,入冬就開始咳嗽不止。安順勸過他好幾回回京,他都不願意,每日和林二金一起或者自己一個人上山去那墳邊,一坐就是大半天,在那裏喃喃自語。
不去山上的時候,他就坐在院子裏,穿着厚厚的襖,披着厚厚的斗篷,指着那籬笆又一次對安順講:“那裏,那裏原來是有花的,很漂亮的喇叭花,還有兩壟菜,昭昭自己種的,可是她一點都不喜歡喫,她就喜歡喫肉,再喜歡喫,她都要把,要把最好的留給,留給我。”
安順在一旁駝着背,泣不成聲,這是主子從年輕時候的夢,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指的那裏他早早就種了菜,種了喇叭花,可是,沒有那個叫主子惦記了一輩子的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