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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誰都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話互相揭了彼此的傷疤,賀洞淵搔了搔臉,想說點什麼安慰,卻發現自己慣於雄辯的舌頭跟打了結似的。
林機玄說:“我爺爺是個顛三倒四,沒個正經的小老頭,每天插科打諢地過日子,因爲他的不着調,我從有記憶以來每天都在發愁今天有沒有飯喫。他好像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常掛在嘴裏的話是‘盡人事,隨天命’,可他唯一認真對待的就是生死,是他教會我敬天、敬地、敬神明、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賀洞淵知道,其實自己不用說什麼安慰的漂亮話,眼前這人有一顆柔軟的心,被包裹在金剛鑽石裏,扛得住刀劈斧鑿,扛得過火燎霜打,捍衛着清晰的界限,守着人生最清白的信仰。
他伸手攬住林機玄,按住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着說:“走吧,再去看看那尊邪佛。”
林機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曾經請賀洞淵喫過一次飯,這個不能食五穀的人究竟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笑着喫下那些飯菜。他一時有些恍然,記不清距離那天過去了多久,也記不清從賀洞淵向他捧出真心那天過去了多久。
但無關緊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還有漫長的一生。
“走吧。”林機玄說,話音剛落,他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影,那人從另一條山路過來,手裏拎着一個帆布袋子,行色匆匆。
那是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上戴着黑色的口罩,扣着一雙黑框眼鏡,幾乎將整張臉都藏了起來。他在廟門口停了腳步,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最終筆直地走進廟裏。
這突然出現的人讓林機玄和賀洞淵都愣在原地,林機玄沉吟片刻,說:“不對,疏漏了一點。”
“什麼?”賀洞淵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