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崢嶸赤雲西,日腳下平地[一]。柴門鳥雀噪,歸客千里至[二]。妻孥怪我在[三],驚定還拭淚[四]。世亂遭飄蕩,生還偶然遂[五]!鄰人滿牆頭,感嘆亦歔欷[六]。
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七]。
壯甫就在他剛作左拾遺的那個月(至德二載五月)因上書援救宰相房琯,觸怒肅宗,差點沒砍掉腦袋,但從此肅宗便很討厭他,八月裏便命他離開鳳翔,回鄜州的羌村去探望家小,這倒給詩人一個深入民間的機會。這三首詩和下面的《北征》便都是這時所作。
[一]崢嶸,山高峻貌;這裏形容雲峯。赤雲西,即赤雲之西,因爲太陽在雲的西邊。古人不知地轉,以爲太陽在走,故有“日腳”的說法。這兩句是未到時的遠望。
[二]因有人來,故宿鳥驚喧。杜甫是走回來的,所謂“白頭抬遺徒步歸”,他曾向一個官員借馬,沒借到,“千里至”三字,辛酸中包含着喜悅。
[三]妻孥,即妻子。社甫的妻這時以前雖已接到杜甫的信,明知未死,但對於他的突然出現,仍不免驚疑,只是發楞,所以說“怪我在”。
[四]驚魂既定,心情復常,方信是真,一時悲喜交集,不覺流下淚來。這兩句寫得極深刻、生動,是一個絕妙的鏡頭。
[五]遂,是如願以償。這兩句是上兩句的說明,下四句的引子。偶然二字含有極豐富的內容,和無限的感慨。杜甫陷叛軍數月,可以死,脫離叛軍亡歸,可以死,疏救房琯,觸怒肅宗,可以死,即如此次回鄜,一路之上,風霜疾病、盜賊虎豹,也充不可以死,現在竟得主還,豈不是太偶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