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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則有《奩豔》一編,紅箋細字,算是遺筆,惜不能帶來,與諸位一閱。"宛君道:"冒老爺的待小宛妹妹,真是情文交盡。我們姊妹一場,雖則世變時移,舊誼總依然存在。我想趁香君妹妹在祇陀庵裏,託她設一小宛妹妹神牌,將這《憶語》重錄一通,供在香案,朝晚誦經追薦。冒老爺你看行得否?"闢疆道:"甚好。香君既在祇陀庵裏,我也要去望望老社嫂。
只是黃絁入道,不比得紅粉依人,還仗宛君先容纔是。"宛君道:"冒老爺既然要去,我便託香君妹妹拜一天懺,邀幾個小宛妹妹的手帕交一敘。"闢疆道:"營齋營奠,都是我的。我固然比不得元微之俸錢十萬,也不至長安乞米呢!"約定次日由宛君知會香君,第三日起建道場。
屆期,闢疆早至祇陀庵,宛君便迎了出來。後面隨着一個玄裳玄裙的女子,又有一個道姑,布衣布履,真如黃面瞿曇。
闢疆認得是李香君,還叫了一聲"盟嫂"。香君打個稽首道:"俗事不談,舊緣已斷,請冒老爺上殿拈香。"闢疆反無言可答,只得在經幢面前拜了佛像,又到小宛幾前立奠一爵。退下來坐在客堂,知道這玄裳玄裙的,便是鄭妥娘。宛君道:"從前秦淮姊妹,嫁的嫁了,死的死了,富貴的要算顧橫波、柳如是,節烈的要算馬婉容、葛蕙芳。卞玉京蟬蛻而去,嚼然不滓,亦是有數人物。只苦了頓文一人。鄭姊姊是未出南都一步,興亡聚散,離合悲歡,較他人來得清楚。聽說寇白門姊姊,也要回南來了。"大衆閒談一回,闢疆付了香金,辭別宛君而去。
闢疆去後,香君對宛君道:"冒公子昔年視錦半臂碧紗籠,一笑瞠若,今亦年逾四十,鬚眉如前矣。小宛妹妹雖則短命,卻不薄命。"妥娘道:"小宛妹妹不曾死呢,外邊沸沸揚揚,都說被北兵劫去。我卻不敢相信。這個時候,比不得豫王南下的時候,可以劫了劉三秀做福晉。如今怕沒有國法嗎?"妥娘將《憶語》翻閱一遍道:"結果隱約得很,可疑可疑!"宛君道:"鄭姊姊呀,杯蛇市虎,是要以訛傳訛的。你不見孔雲亭近來新編的《桃花扇傳奇》嗎,爲着香君妹妹一段佳話,卻把衆人牽連進去,屢次說你妥娘不妥。遠道傳述,不是把你認作實事嗎?"妥娘道:"孔雲亭算得什麼?我有錢大宗伯這首詩,亦足以自豪了。"便朗誦詩句道:舊曲新詩壓教坊,縷衣垂白感湖湘。
閒開閏集教孫女,身是前朝鄭妥娘。
宛君道:"你這人未免勢利,只認得錢大宗伯。還有人替你辯白的四首,你爲什麼不背出來,給香君妹妹聽聽?"妥娘道:"那個的手筆?我卻沒有知道!"宛君道:"如此我背給你聽如何?回去買本《秣陵集》讀讀,便不負那人了。"妥娘道:"快背,快背!"宛君慢聲吟道:傳世詩篇總擅名,當年誰似鄭如英?流傳閏集今猶在,何處青溪繞石城?
羅袂春寒絕妙辭,桃花紅溼雨絲絲。詞人月旦真無定,雪嶺才登又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