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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自洛口又東,左逕平皋縣南。又東,逕懷縣南,濟水故道之所入,與成皋分河。河水右逕黃馬坂北,謂之黃馬關。孫登之去楊駿,作書與洛中故人處也。河水又東,逕旋門坂北,今成皋西大坂者也。升陟此坂而東趣成皋也。曹大家《東征賦》曰:望河洛之交流,看成皋之旋門者也。河水又東,逕成皋大伾山下,《爾雅》曰:山一成謂之伾。許慎、呂忱等並以爲丘一成也。孔安國以爲再成曰伾,亦或以爲地名。非也。《尚書·禹貢》曰:過洛汭至大伾者也。鄭康成曰:地肱也。沇出伾際矣。在河內修武、武德之界。濟沇之水與熒播澤出入自此,然則大伾即是山矣。伾北即《經》所謂濟水從北來注之者也。今泲水自溫縣入河,不於此也。所入者奉溝水耳,即濟沇之故瀆矣。成皋縣之故城在伾上,縈帶伾阜,絕岸峻周,高四十許丈,城張翕嶮,崎而不平。《春秋傳》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即東虢也。魯襄公二年七月,晉成公與諸侯會於戚,遂城虎牢以逼鄭,求平也。蓋修故耳。《穆天子傳》曰:天子射烏獵獸於鄭圃,命虞人掠林,有虎在於葭中。天子將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擒虎而獻之。天子命之爲柙,畜之東虢,是曰虎年矣。然則虎牢之名,自此始也。秦以爲關,漢乃縣之。城西北隅有小城,週三裏,北面列觀,臨河,苕苕孤上。景明中,言之壽春,路值茲邑,升眺清遠,勢盡川陸,羈途遊至,有傷深情。河水南對玉門,昔漢祖與騰公潛出,濟於是處也。門東對臨河,澤岸有土穴,魏攻宋司州刺史毛德祖於虎牢,戰經二百日,不克。城唯一井,井深四十丈,山勢峻峭,不容防捍,潛作地道取井。餘頃因公至彼,故往尋之,其穴處猶存。河水又東,合汜水。水南出浮戲山,世謂之曰方山也。北流合東關水。水出蒿渚山,泉發於層阜之上,一源兩枝,分流瀉注,世謂之石泉水也。東流爲索水,西注爲東關水。西北流,楊蘭水注之。水出非山,西北流,注於東關水。又西北,蒲水入焉。水自東浦西流,與東關水合,而亂流注於汜。汜水又北,右合石城水。水出石城山,其山復澗重嶺,欹疊若城。山頂泉流,瀑布懸瀉,下有濫泉,東流泄注。邊有數十石畦,畦有數野蔬。巖側石窟數口,隱跡存焉,而不知誰所經始也。又東北流,注於汜水。汜水又北,合鄤水。水西出婁山,至冬則爰,故世謂之溫泉。東北流,逕田鄤谷,謂之田鄤溪水,東流注於汜水。汜水又北,逕虎牢城東。漢破司馬欣、曹咎於是水之上。汜水又北流,注於河,《徵艱賦》所謂步汜口之芳草,吊周襄之鄙館者也。餘按昔儒之論,周襄所居在穎川襄城縣,是乃城名,非爲水目。原夫致謬之由,俱以汜、鄭爲名故也,是爲爽矣。又按郭緣生《述徵記》、劉澄之《永初記》,並言高祖即帝位於是水之陽,今不復知舊壇所在。盧諶、崔雲亦言是矣。餘按:高皇帝受天命於定陶汜水,又不在此也,於是求壇,故無彷彿矣。河水又東,逕板城北,有津,謂之板城渚口。河水又東,逕五龍塢北。塢臨長河,有五龍祠,應劭雲:崑崙山廟,在河南滎陽縣。疑即此祠,所未詳。

△又東過滎陽縣北,蒗蕩渠出焉。

大禹塞滎澤,開之以通淮,泗,即《經》所蒗蕩渠也。漢平帝之世,河汴決壞,未及得修,汴渠東侵,日月彌廣,門閭故處,皆在水中。漢明帝永平十二年,議治汴渠,上乃引樂浪人王景,問水形便。景陳利害,應對敏捷,帝甚善之。乃賜《山海經》、《河渠書》、《禹貢圖》,及以錢帛。後作堤,發卒數十萬,詔景與將作謁者王吳治渠,築堤防修堨,起自滎陽,東至千乘海口,千有餘裏。景乃商度地勢,鑿山開澗,防遏衝要,疏決壅積,十里一水門,更相回注,無復滲漏之患。明年,渠成,帝親巡行,詔濱河郡國,置河堤員吏,如西京舊制。景由是顯名,王吳及諸從事者,皆增秩一等。順帝陽嘉中,又自汴口以東,緣河積石爲堰,通渠,鹹曰金堤。靈帝建寧中,又增修石門,以遏渠石,水盛則通注,津耗則輟流。河水又東北,逕卷之扈亭北。《春秋左傳》曰:文公七年,晉趙盾與諸侯盟於扈。《竹書紀年》:晉出公十二年,河絕於扈。即於是也。河水又東,逕八激堤北。漢安帝永初七年,令謁者太山於岑,於石門東,積石八所,皆如小山,以捍衛波,謂之八激堤。河水又東,逕卷縣北。晉楚之戰,晉軍爭濟,舟中之指可掬。楚莊祀河,告成而還。即是處也。河水又東北,逕赤岸固北而東北注。

△又東北,過武德縣東,沁水從西北來注之。

河水自武德縣——漢獻帝延康元年,封曹叡爲侯國,即魏明帝也。——東至酸棘縣西,濮水東出焉。漢興三十有九年,孝文時,河決酸棗,東潰金堤,大發卒塞之。故班固雲:文堙棗野,武作《瓠歌》,謂斷此口也。今無水。河水又東北,通謂之延津。石勒之襲劉曜,途出於此,以河冰泮爲神靈之助,號是處爲靈昌津。昔澹臺子羽齎千金之璧渡河,陽侯波起,兩蛟挾舟。子羽曰:吾可以義求,不可以威劫。操劍斬蛟,蛟,死,波休,乃投璧於河,三投而輒躍出,乃毀璧而去,示無吝意。趙建武中,造浮橋於津上,採石爲中濟,石無大小,下輒流去,用工百萬,經年不就。石虎親閱作工,沈璧於河。明日,璧流渚上,波盪上岸。遂斬匠而還。又東,過燕縣北,淇水自北來注之。河水於是有棘津之名,亦謂之石濟津,故南津也。《春秋·僖公二十八年》,晉將伐曹,曹在衛東,假道於衛,衛人不許,還,自南河濟,即此也。晉伐陸渾亦於此渡。宋元嘉中,遣輔國將軍蕭斌率寧朔將軍王玄謨北入,宣威將軍垣護之以水軍守石濟,即此處也。河水又東,淇水入焉。又東,逕遮害亭南。《漢書·溝洫志》曰:在淇水口東十八里,有金堤,堤高一丈,自淇口東,地稍下,堤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丈。又有宿胥口,舊河水北入處也。河水又東,右逕滑臺城北。城有三重,中小城謂之滑臺城。舊傳滑臺人自修築此城,因以名焉。城即故鄭廩延邑也。下有延津。《春秋傳》曰:孔悝爲蒯瞶所逐,載伯姬於平陽,行於延津,是也。廩延南故城,即衛之平陽亭也。今時人謂此津爲延壽津。宋元嘉中,右將軍到彥之,留建威將軍朱修之守此城。魏軍南伐,修之執節不下。其母悲憂,一旦乳汁驚出,母乃號踊,告家人曰;我年老,非有乳時,今忽如此,吾兒必沒矣。修之絕援,果以其日陷沒。城故東郡治。《續漢書》曰:延熹九年,濟陰、東郡、濟北、平原,河水清。襄楷上疏曰:《春秋》註記,未有河清,而今有之。《易乾鑿度》曰:上天將降嘉應,河水先清。京房《易·傳》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異,地吐妖,民萬疾,三者並作而有河清。《春秋》麟不當見而見,孔子書以爲異。河者,諸侯之象,清者,陽明之徵,豈獨諸侯有窺京師計也?明年,宮車宴駕,徵解瀆侯爲漢嗣,是爲靈帝。建寧四年二月,河水又清也。

△又東北,過黎陽縣南。

黎,侯國也。《詩·式微》黎侯寓於衛是也。晉灼曰:黎山在其南,河水逕其東。其山上碑雲:縣取山之名,取水之陽以爲名也。王莽之黎蒸也。今黎山之東北故城,蓋黎陽縣之故城也。山在城西,城憑山爲基,東阻於河。故劉楨《黎陽山賦》曰:南陰黃河,左覆金城,青壇孫祀,高碑頌靈。昔慕容玄明自鄴,率衆南徙滑臺,既無舟楫,將保黎陽,昬而流澌冰合,於夜中濟訖,旦而冰泮,燕民謂是處爲天橋津。東岸有故城,險帶長河。戴延之謂之逯明壘,週二十里,言逯明,石勒十八騎中之一,城因名焉。郭緣生曰:城,袁紹時築。皆非也。餘案:《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三年,郭釐侯使許息來致地平邱、戶牖、首垣諸邑,及鄭馳地,我取枳道與鄭鹿,即是城也。今城內有故臺,尚謂之鹿鳴臺,又謂之鹿鳴城。王玄謨自滑臺走鹿鳴者也。濟取名焉,故亦曰鹿鳴津,又曰白馬濟。津之東南,有白馬城,衛文公東徙渡河,都之,故濟取名焉。袁紹遣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關羽爲曹公斬良以報效,即此處也。白馬有韋鄉、韋城,故津亦有韋津之稱。《史記》所謂下修武,渡韋津者也。

河水舊於白馬縣南泆,通濮、濟、黃溝,故蘇代說燕曰:決白馬之口,魏無黃、濟陽。《竹書紀年》:梁惠成王十二年,楚師出河水,以水長垣之外者也。金堤既建,故渠水斷,尚謂之白馬瀆。故瀆東逕鹿鳴城南,又東北,逕白馬縣之涼城北。《耆舊傳》雲:東郡白馬縣之神馬亭,實中層峙,南北二百步,東西五十許步,狀丘斬城也。自外耕耘墾斫,削落平盡。正南有躔陛陟上,方軌是由。西南側城有神馬寺,樹上修整,西去白馬津可二十許裏,東南距白馬縣故城可五十里。疑即《開山圖》之所謂白馬山也。山上常有白馬羣行,悲鳴則河決,馳走則山崩。《注》雲:山在鄭北,故鄭也。所未詳。劉澄之雲:有白馬塞,孟達登之長嘆,可謂於川土疏妄矣。亭上舊置涼城縣,治此。白馬瀆又東南,逕濮陽縣,散入濮水,所在決會,更相通注,以成往復也。河水自津東北,逕涼城縣,河北有般祠。《孟氏記》雲:祠在河中,積石爲基,河水漲盛,恆與水齊。戴氏《西征記》曰:今見祠在東岸臨河,累石爲壁,其屋宇容身而已,殊似無靈,不如孟氏所記,將恐言之過也。河水又東北,逕伍子胥廟南,祠在北岸,頓邱郡界,臨側長河,廟前有碑,魏青龍三年立。河水又東北,爲長壽津。《述徵記》曰:涼城到長壽津六十里。河之故瀆出焉。《漢書·溝洫志》曰:河之爲中國害尤甚,故導河自積石,歷龍門,釃二渠以引河。一則漯川,今所流也。一則北瀆,王莽時空,故世俗名是瀆爲王莽河也。故瀆東北逕戚城西。《春秋·哀公二年》:晉趙鞅率師,納衛太子蒯瞶於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今頓邱衛國縣西戚亭是也。爲衛之河上邑。漢高帝十二年,封將軍李必爲侯國矣。故瀆又逕繁陽縣故城東,《史記》:趙將廉頗伐魏,取繁陽者也。北逕陰安縣故城西。漢武帝元朔五年,封衛不疑爲侯國。故瀆又東北,逕樂昌縣故城東,《地理志》,東郡之屬縣也。漢宣帝封王稚君爲侯國。故瀆又東北,逕平邑郭西。《竹書紀年》:晉列公四年,趙城平邑。五年,田公子居思伐邯鄲,圍平邑。十年,齊田汾及邯鄲韓舉戰於平邑,邯鄲之師敗逋,獲韓舉,取平邑、新城。又東北逕元城縣故城西北,而至沙丘堰。《史記》曰:魏武侯公子元,食邑於此,故縣氏焉。郭東有五鹿墟,墟之左右多陷城。《公羊》曰:襲邑也。《說》曰:襲,陷矣。《郡國志》曰:五鹿墟故沙鹿,有沙亭。周穆王喪盛姬,東征,舍於五鹿,其女叔<女坐>,屆此思哭,是曰女<女坐>之丘,爲沙鹿之異名也。《春秋左傳·僖公十四年》:沙鹿崩。晉史卜之,曰:陰爲陽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鹿崩。後六百四十五年,宜有聖女興,其齊田乎?后王翁孺自濟南徙元城,正直其地,日月當之。王氏爲舜後,土也。漢,火也。王禁生政君,其母夢見月入懷。年十八,詔入太子宮,生成帝,爲元后。漢祚道汙,四世稱制,故曰:火土相乘而爲雄也。及崩,大夫揚雄作誄曰:太陰之精,沙鹿之靈,作合於漢,配元生成者也。獻帝建安中,袁紹與曹操相御於官渡,紹逼大司農鄭玄,載病隨軍,屆此而卒,郡守已下,受業者,衰絰赴者,千餘人。玄注《五經》、《讖緯》、《侯》、《歷》、《天文經》,通於世。故范曄《贊》曰:孔書遂明,漢章中輟矣。縣北有沙邱堰,《尚書·禹貢》曰:北過降水。不遵其道曰降,亦曰潰。堰,障水也。至於大陸,北播爲九河。《風俗通》曰:河,播也。播爲九河,自此始也。《禹貢》沇州,九河既道,謂徒駭、太史、馬頰、覆釜、胡蘇、簡、潔、句盤、鬲津也。同爲逆河。鄭玄曰:下尾合曰逆河,言相迎受矣。蓋疏潤下之勢,所通河海。及齊桓霸世,塞廣田居,同爲一河,故自堰以北,館陶、廮陶、貝邱、鬲、般、廣川、信都、東光、河間樂成以東,城地並存,川瀆多亡。漢世,河決金堤,南北離其害。議者常欲求九河故跡而穿之,未知其所。是以班固雲:自茲距漢,北亡八枝者也。河之故瀆,自沙邱堰南分,屯氏河出焉。河水故瀆東北,逕發乾縣故城西,又屈逕其北,王莽之所謂戢楯矣。漢武帝以大將軍衛青破右賢王功,封其子登爲侯國。大河故瀆又東,逕貝丘縣故城南。應劭曰:《左氏傳》齊襄公田於貝丘是也。餘按京相璠、杜預並言在博昌,即司馬彪《郡國志》所謂貝中聚者也。應《注》於此事近違矣。大河故瀆又東,逕甘陵縣故城南,《地理志》清河之厝也,王莽改曰厝治者也。漢安帝父孝德皇,以太子被廢爲王,薨於此,乃葬其地,尊陵曰甘陵,縣亦取名焉。桓帝建和二年,改清河圖曰甘陵,是周之甘泉市地也。陵在瀆北,邱墳高巨,雖中經發壞,猶若層陵矣,世謂之唐侯冢,城曰邑城,皆非也。昔南陽文叔良以建安中爲甘陵丞,夜宿水側,趙人蘭襄夢求改葬。叔良明循水求棺,果於水側得棺,半許落水。叔良顧親舊曰,若聞人傳此,吾必以爲不然,遂爲移殯,醊而去之。大河故瀆又東,逕艾亭城南,又東,逕平晉城南。今城中有浮圖五層,上有金露盤,題雲:趙建武八年,比釋道龍和上竺浮圖澄,樹德勸化,興立神廟。浮圖以壞,露盤尚存,煒煒有光明。大河故瀆又東北,逕靈縣故城南,王莽之播亭也。河水於縣,別出爲鳴犢河。河水故瀆又東,逕鄃縣故城東。呂后四年,以父嬰功,封子佗爲侯國,王莽更名之曰善陸。大河故瀆又東,逕平原縣故城西,而北絕屯氏三瀆。北逕繹幕縣故城東北,西流逕平原鬲縣故城西。《地理志》曰:鬲津也,王莽名之曰河平亭,故有窮后羿國也。應劭曰:鬲,偃姓,咎繇後。光武建武十三年,封建義將軍朱祜爲侯國。大河故瀆又北,逕修縣故城東,又北,逕安陵縣西,本修之安陵鄉也。《地理風俗記》曰:修縣東四十里有安陵鄉,故縣也。又東北,至東光縣故城西,而北與漳水合。一水分大河故瀆北出,爲屯氏河,逕館陶縣東,東北出。《漢書·溝洫志》曰:自塞宣防,河復北決於館陶縣,分爲屯氏河,廣深與大河等。成帝之世,河決館陶及東郡金堤,上使河堤使者王延世塞之,三十六日,堤成。詔以建始五年爲河平元年,以延世爲光祿大夫。是水亦斷。屯氏故瀆水之又東北,屯氏別河出焉。屯氏別河故瀆,又東北逕信城縣,張甲河出焉。《地理志》曰:張甲河首受屯氏別河於信成縣者也。張甲河故瀆,北絕清河於廣宗縣,分爲二瀆。左瀆逕廣宗縣故城西,又北逕建始縣故城東。田融雲:趙武帝十二年立建興郡,治廣宗,置建始、興德五縣隸焉。左瀆又北,逕經城東,繚城西,又逕南宮縣西,北注絳瀆。右瀆東北,逕廣宗縣故城南,又東北,逕界城亭北,又東北,逕長樂郡棗疆縣故城東。長樂,故信都也。晉太康五年,改從今名。又東北,逕廣川縣,與絳瀆水故道合。又東北,逕廣川縣故城西,又東,逕棘津亭南。徐廣曰:棘津在廣川。司馬彪曰:縣有棘津城。呂尚賣食之困,疑在此也。劉澄之雲:譙郡酇縣東北有棘津亭,故邑也,呂尚所困處也。餘按《春秋左傳》:伐巢,克棘,入州來。無津字,杜預《春秋釋地》又言棘亭在酇縣東北,亦不雲有津字矣,而竟不知澄之於何而得是說。然天下以棘爲名者多,未可鹹謂之棘津也。又《春秋·昭公十七年》,杜預《釋地》,闕而不書。服虔曰:棘津,猶孟津也。徐廣《晉紀》又言:石勒自葛陂寇河北,襲汲人向冰於枋頭,濟自津。棘津在東郡、河內之間,田融以爲即石濟南津也。雖千古茫昧,理世玄遠,遺文逸句,容或可尋,沿途隱顯,方土可驗。司馬遷雲:呂望,東海上人也,老而無遇,以釣幹周文王。韓嬰雲:呂望行年五十,賣食棘津,七十則屠牛朝歌,行年九十,食爲帝師。皇甫士安雲:欲隱東海之濱,聞文王善養老,故入釣於周。今汲縣城亦言有呂望隱居處。起自東海,迄於酆雍,緣其逕趣,趙、魏爲密。厝之譙、宋,事爲疏矣。張甲故瀆又東北,至修縣,東會清河。《十三州志》曰:張甲河東北至修縣,入清漳者也。屯氏別河又東,枝津出焉。東逕信城縣故城南,又東,逕清陽縣故城南,清河郡北,魏自清陽徙置也。又東北,逕陵鄉南,又東北,逕東武城縣故城南,又東北,逕東陽縣故城南。《地理志》曰:王莽更之曰胥陵矣。俗人謂之高黎郭,非也。應劭曰:東武城東北三十里有陽鄉,故縣也。又東,散絕無復津逕。屯氏別河又東北,逕清河郡南,又東北逕清河故城西。漢高帝六年,封王吸爲侯國。《地理風俗記》曰:甘陵郡東南十七里,有清河故城者,世謂之鵲城也。又東北,逕繹幕縣南,分爲二瀆。屯氏別河北瀆,東逕繹幕縣故城南,東絕大河故瀆,又東北,逕平原縣,枝津北出,至安陵縣遂絕。屯氏別河北瀆,又東北,逕重平縣故城南。應劭曰:重合縣西南八十里有重平鄉,故縣也。又東北逕重合縣故城南,又東北,逕定縣故城南。漢武帝元朔四年,封齊孝王子劉越爲侯國。《地理風俗記》曰:饒安縣東南三十里有定鄉城,故縣也。屯氏別河北瀆又東,入陽信縣,今無水。又東爲鹹河,東北流,逕陽信縣故城北。《地理志》,渤海之屬縣也。東注於海。屯氏別河南瀆,自平原東絕大河故瀆,又逕平原縣故城北,枝津右出,東北至巡德縣界,會貞按:縣詳下。東會商河。屯氏別河南瀆又東北,於平原界,又有枝渠右出,至安德縣遂絕。屯氏別河南瀆,自平原城北,首受大河故瀆東出,亦通謂之篤馬河,即《地理志》所謂平原縣有篤馬河,東北入海,行五百六十里者也。東北,逕安德縣故城西,又東北,逕臨齊城南,始東齊未賓,大魏築城以臨之,故城得其名也。又屈逕其城東故瀆,廣四十步,又東北,逕重丘縣故城西。《春秋·襄公二十五年》:秋,同盟於重丘,齊成故也。應劭曰:安德縣北五十里有重丘鄉,故縣也。又東北,逕西平昌縣故城北。北海有平昌縣,故加西。漢宣帝元康元年,封王長君爲侯國。故渠川派,東入般縣,爲般河,蓋亦九河之一道也。《後漢書》稱公孫瓚破黃巾於般河,即此瀆也。又東爲白鹿淵水,南北三百步,東西千餘步,深三丈餘。其水冬清而夏濁,渟而不流。若夏水洪泛,水深五丈,方乃通注般瀆。又逕般縣故城北,王莽更之曰分明也。東逕樂陵縣故城北,《地理志》曰:故都尉治。伏琛、晏謨言:平原邑,今分爲郡。又東北,逕陽信縣故城南,東北入海。屯氏河故瀆,自別河東逕甘陵之信鄉縣故城南。《地理志》曰:順帝更名安平。應劭曰:甘陵西北十七里有信鄉,故縣也。屯氏故瀆又東,逕甘陵縣故城北,又東,逕靈縣北。又東北,逕鄃縣。與鳴犢河故瀆合,上承大河故瀆於靈縣南。《地理志》曰:河水自靈縣別出爲鳴犢河者也。東北逕靈縣東,東入鄃縣,而北合屯氏瀆,屯氏瀆兼鳴瀆之稱也。又東,逕鄃縣故城北,東北合大河故瀆,謂之鳴犢口。《十三州志》曰:鳴犢河,東北至修,入屯氏,考瀆則不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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