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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班衆弟兄見他不樂,便輪流置酒與他解悶頑耍散心。一日輪到侯國興做主人,一班俱到,飲酒作樂。戲完,換席行令,崔呈秀是令官,張體乾是照察。體乾自害了劉鐸,升爲都督之後,想:呈秀是個尚書,自己是個都督,就是田爾耕,也在他下。便做張做致的狂放起來,在席上胡言亂語,目中無人,尋事罰酒。
衆人已是不快,傅應星忍著氣把眼瞅著他,他也不懂。也是合當有事,恰值一杯酒輪到應星,應星道:“弟不喫酒,求代罷。”體乾道:“不準人代,定是要喫的。你平日是個大量,今何以假推?”應星道:“非好爲推辭,因有小恙,故不敢飲。就是昨日在家母舅處,也未曾飲。”體乾道:“你拿這大帽子來壓我,再罰一大杯。”拿一隻大梅花金巵杯斟滿送來。
魏良卿道:“委實傅表兄昨在家叔處卻未曾喫酒,小弟代喫罷。”體乾道:“兄要代飲,另敬一杯。”良卿道:“也罷。”遂喫了兩大杯。應星只得忍著氣,喫了一小杯。體乾道:“如何?你們看我老張的手段罷,不怕你不喫!”。
應星喫完,體乾又取過杯子去查滴。倪文煥道:“原先無查滴之令,這是朝四暮三了。”體乾道:“令無一定,因人而施。”應星聽了,勃然大怒道:“放你的狗屁!甚麼因人而施!”就把手中的梅花杯劈面打去,正中體乾的鼻樑,杯上的枝梗打了,陷在臉上,打得血流滿面。體乾急了,跳起來罵道:“你這小……”忙忍住口沒有罵出來。應星也立起來,二人隔席大罵。體乾醉了,應星卻未喫酒,兼之少年精壯,隔席把張體乾輕輕一把提過來,丟翻在地,拳打腳踢。
衆人上前勸住。應星罵道:“我把你這害人媚人的禽獸,你不過在我母舅門下做犬馬,才賞你個官做的,你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本該打死你這畜生,爲那些無辜的報仇,只是便宜了你,且留你等那些冤魂來追你的狗命,碎剮你的皮肉!”衆人見打了他,心中也覺暢快;及聽見後來罵的話,連衆人也覺沒趣,只得做好做歹的勸得應星去了。扶起張體乾來看時,眼都打腫了,頭臉都踢破了,衣服也扯碎了。侯家取水來與他洗臉,又拿出衣服與了換了,送他上轎。體乾滿面羞慚而回。衆長班見了,不伏道:“老爺官居一品,還有人敢打老爺?何不拿他到衙門去,一頓夾打,害了他的命才快心。豈有受他的凌辱就罷了的?”體乾嘆口氣道:“他是太歲頭上的土,動也不敢動的!罷了!這也是我平日屈害人之報,莫怨他,是自取也。”
次日應星便推病不出,體乾怕忠賢怪他,又來應星處百般陪罪。忠賢后來曉得了,又見教了體乾一場,又親來看應星,忙叫太醫院官來看脈,應星只是不服藥,推病要回家。忠賢死也不肯放他,對田爾耕道:“你表妹只有這條根,我要留他在此同享富貴,這個癡孩子性情偏直,醫官用藥不效,怎麼處?”爾耕道:“太醫院不過執定官方,不能變通,須招個草澤名醫纔有奇效。”忠賢忙叫出告示招醫。正是:
藥醫不死病,果然佛度有緣人。
畢竟不知可有人醫得傅應星否?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