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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身子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站在我的面前,擰住我的耳朵死活不肯放開。這是爲什麼呢?媽媽怕事,什麼事情都是忍字當頭,經常說我們也是忍一忍腳步生風,退一退海闊天空。我可沒有那優良的品格,被人都罵出血來了,還能忍嗎?左衝右突,就想繞過媽媽去,就想掙脫媽媽擰我耳朵的大手。媽媽一把抱住我就痛哭流涕,那落下的淚水真能把小花的媽媽的語言砸扁。
媽媽又抱住妹妹對小英的媽媽說“你打狗還得看主!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過不去?”
“看主?你的主在那裏呢?”小英的媽媽左右環視,看見地面的一個土坷垃,指着問:”這是你的主人嗎?“望見樹上的一隻貓,一指指着問:”貓是你的主人嗎?“豎起耳朵,遠處的狗好像尖叫了一聲,一指指着狗叫的方向大大聲地喝問:”母狗是你的主人嗎?嘿嘿嘿!“那看的眼神,望的瞳孔,手指的手勢,簡直是目空一切,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她家的奴隸。
人們鬨堂大笑。在人們的眼裏我們可能就是世界上最無主的流浪者,是沒有級別的人種。
“不見主,就是狗雜種。打了麼,你要咋的?死了男人,就是死了主,誰給你做主?”小英媽罵罵咧咧地帶着小英走了,走的時候腳底好像打上鐵板,跺得土地都陣陣發響,身後一個個深深的腳印。這不是腳印,而是打向我們全家的一聲聲耳光,打向我們全家的”狼“的吼叫,而我們只有目瞪口呆的能力,只有被人”拳打腳踢“的能力嗎?
左鄰右舍又是一片唏噓之聲,但沒有一個人勇敢地站出來爲我們一家說一句公道話,也爲我說一聲求情語。
小英的媽媽是走了,可我的媽媽一頭撲在坑沿邊大開哭界--大概是世界上最“好聽”的哭聲(還緊緊地拉住我的手),坑上的那破席都被媽媽的指節摳出兩個大大的洞。媽媽的指節上面,手掌上面,爬滿了紅紅的、讓人心酸的、痛心的東西--血。血,鮮紅,卻又是黑白,是人性的有勢與無勢的黑白,黑與白清清楚楚,中間沒有過度的顏色。血,鮮紅的血,是刻在我們全家身上的一個大如天空的烙印,如刀、如劍,如晴天霹靂,如六月霜雪,時時刺痛我們奮發的心靈。
那哭聲震的我的心都碎了,誰能想到一個人的離去會帶給全家如此的感覺、被人踐踏的“慘白”苦難?家無男人不如鬼,茶葉淡了不如水。我們全家簡直連鬼都不如,讓人家踏上門來好好地修理了我們一番,媽媽只能以哭來對待我們這些鬼。我不能再無動於衷了,得站出來,勇敢地站出來,那怕是刀槍面前也不能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