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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憫:“……”
他眉心皺得更緊了,也顧不上許多,不鹹不淡地回了薛閒一句:“何時欠下的?”
剛巧一個行人經過,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約是覺得這自言自語的和尚有些不正常,然而看了一會兒,又被玄憫那冷冰冰的氣質唬住,匆忙垂目走遠了。
薛閒想起這事便頗爲怨懟,“你闖進江家醫堂的時候,攪了我一頓飯。那書呆子大清早五更天去酒樓幫我買的,費了老鼻子勁才提回來,都是那酒樓的招牌,別處可喫不到那個味道,花了錢卻沒動上兩筷子,就被你給攪合沒了。”
他拖長了調子,懶懶散散地問道:“你說你是不是有些虧心?該不該補我一頓?”
簡直有理有據、有憑有依。
對着這祖宗,能說“不該”兩個字麼?說了他能翻天。
眼見着前面便是一家成衣鋪子,往來的人縮着脖子從玄憫身邊經過,他不便多說,便淡淡“嗯”了一聲,算是應答,腳尖一轉,便進了店面。
成衣鋪子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在一邊撥着算盤珠子噼裏啪啦地算賬,婦人懷裏擱着個銅質的暖手爐,正低頭編着什麼東西,看着像是某種花樣繁複的繩結。
玄憫走路幾乎無聲,又穿着一身雲雪似的僧袍,出塵倒是出塵,只是乍一眼看來,和奔喪的有三分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