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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江平陽離開後,他從未親口把養父和“死”的字眼並排安放,好像這樣,就能假裝最後的親人還留在自己身邊。時常有遠航歸來的研究所成員,在見到他時好奇地問一句“江博士怎麼不在”,那時候,江眠便會淡淡地接一句,“他走了”。
得到了這個回應的人們,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總要說一聲節哀順變,關係更加密切的,還會唏噓地同江眠回憶半晌,太可惜了,江博士怎麼沒喝永生仙水呢?他生前是個多麼優秀,多麼負責的好人啊!
江眠聽了,只在心底哂笑,或許江平陽是好人,但充當好人的最低標準,恰恰是他始終不曾服用永生仙水。
現在,拉珀斯看着他,語氣認真,面帶不解。江眠想,也許在人魚的世界裏,死亡一直都是這麼直白自然的東西,無需遮掩,亦無需迂迴,相比之下,人類由於不捨而生出的貪心,甚至催化出了攀附長生的畸形造物,那他還有什麼好遮掩迂迴的?
江眠慢慢不笑了,他的目光,彷彿落在了極其遙遠的地方,他說:“他去世了,在三個月前。”
拉珀斯的虹膜微微地一閃,江眠嘆了口氣,這些話,研究所裏沒有人陪他說,他也不屑於說給那些人聽,但對着人魚,卻能夠放下全部的心防,與他娓娓道來:“說真的,養父的死,對我的打擊實在特別大。收到死訊那一刻,我還覺得我在做夢呢,結果到了後半夜,我突然驚恐發作,直接引發了心絞痛……”
他苦笑了一下:“那種疼法,就好像我也要跟他一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