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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嗎?你憑什麼不顧別人意願,用你自以爲的方式對別人好,哪怕別人並不需要。我從小離家,在戲校學戲,冬天頂風冒雪、走十幾里路回家喫飯。夏天擠在破爛又悶的公車裏,一坐就是兩個鍾。我付出了這麼多努力,才走到你面前,不是爲着給你跑龍套的。我就要花團錦簇的活着,不要窩窩囊囊的苟且。哪怕只能綻放一瞬,要是摔死了,我樂意!”董禮貌拼命忍住眼淚。
她記得年幼求學,無人關照、還被孤立的日子裏。就證明過,眼淚是弱者的表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被罵賤。後來遇見事就硬剛,生生治好了淚腺發達的毛病。
“你總是這樣,像不識人間疾苦的佛子,高高在上。你把我父母搬出來,又能遮掩什麼?你憑什麼爲了我父母,不考慮我。他們又不是你的牛馬,我纔是你手下的打工人。”
董禮貌被氣得胡言亂語,陳量行終於肯低下他從來不可一世的頭顱,恩賜給她一個餘光:
“如果你不樂意,隨時可以走,我可以給你開一個介紹信,讓你到地方京劇院大放光彩。但是在我的境地,就得聽我的安排。”
陳量行也不知爲何,一把年紀了,突然幼稚又任性了一回。
明明是捨不得放她走的,甚至怕她離開。
偏要試探,看她對自己、不,對這裏到底有多留戀。
不記得有多少年,做事這般不計後果了。也沒想過,她若是真一走了之,自己怎麼辦。
人才多得很,下一個更好;還是自己給自己找臺階,再將她高薪聘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