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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突然奇想,回手抽出了一根箭,箭尖在族長權杖上燎着了,他坐着沒動,背靠弓弦,送身體拉開了半人多高的大弓,仰面而不倒,腰折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箭指暗沉得蒼茫無邊的天空。
會挽彎弓如滿月——
那羽箭呼嘯着衝上了最高點,又在完全燒盡之前落下,火光到處驀地撕裂陷落地裏可怖的陰影,影影綽綽地露出那被遮擋住的、真正的長天一角。
而那支箭像一顆真正的火種,在最黑暗的地方,瞭望整個世界。
接下來的一段路相對艱苦,幾個人雖然多少摸到了一點陷落地的規律,相互之間也在漫長痛苦的磨合中多了幾分默契,但陷落地也彷彿準備和他們撕破臉了。
長途跋涉中,他們遭遇了無數懵懂間被釘在原地的木頭人,端是形態各異、衆生百態。
同是陷在虛假的悲傷裏,有些人大哭大鬧、大喊大叫,有些人則像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反覆車軲轆話。而隨着他們漸漸深入,陷落地終於撕開了陰沉寂滅的假象,對外來者們亮出了暴躁的攻擊性。
攻擊他們的不是別的,就是那些被陷落地吞下去的人。
這時,褚桓關於陷落地的猜測,有兩點得到了證明。